一声,如果二娃在屋,如果是他,让他赶紧跑,这事情弄得这么大,县上肯定要派人下来查,到时候让抓住了,就是吃枪子的事。”说罢赶紧走了,婶子在后边大声骂他。
从那天之后,二娃就不见人了。舅爷跟三舅回来的时候,二娃已经两天没露面了。
县上派了宪兵下来,把现场看了,把村里人叫到一块儿问过话了,有人偷偷把二娃以前的话给宪兵头说了,偏偏他又不见,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成了他。
宪兵头子把大家集中在大场里,他站在碌碡上,大声说:“我给你们说,杀人这个罪是很严重的,逮住了得枪毙,包庇犯人也是重罪,发现了跟犯人一样得挨枪子。不管你跟那个二娃是亲戚还是好友,要是你愿意拿你一家人的命开玩笑,你就窝藏犯人。杀人的手段这么凶残,肯定不是头一次作案了,你们谁要是发现了,就赶紧来说,我在村里留了几个人查呢。如果能把犯人逮住,县上肯定有奖赏。”
留下的三个宪兵,按照要求,得村里轮流管饭,住处也得找好的,三个人不离伴,都安排在三舅家的厦子房。
三舅一回来,看见这三个人,还吓了一跳。后来他听舅婆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心里更害怕了。二娃咋能犯下这么大的事儿呢!
吃饭的时候,那三个人到管饭的人家去了,三舅问舅婆:“二娃这两天回来过没有?”
舅婆说:“还敢回来!你看村里都严成啥了!到处找他呢!他还敢回来!这两天你婶跟你改劳叔都哭成泪人了,这几个人天天到他们家去,把两个老人当个犯人似的看管着。”完了又说,“二娃这回是咋弄的,咋能下那么狠的手!我听人说,那个碎娃惨得很,人都不敢看。”
三舅没心情吃饭了,他在想,二娃现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是否还平安?或者不是他,是另外的人,也可能是狼虫虎豹之类的,把人咬死了,还没来得及吃,就来人,吓跑了。二娃碰巧是到哪里去了,这几天没回来。
不管怎样,他打算吃晚饭,就到二娃家去一趟,安慰一下改劳叔跟婶子。
刚吃完,那三个人就回来,进厦子房去了。三舅问:“不是查案么,咋一吃就回来了?”
舅婆赶紧又是使眼色又是摇头的,还没说话,一个人到屋里来了,说:“你叫个羊娃?”
三舅说:“哦,咋了?”
那个人说:“你到厦子房来一下,有事情跟你说。”
三舅跟着他来到厦子房,一进门,那两个人,一个盘腿坐在炕上,一个坐在炕沿,两条腿耷拉着,说:“把门闭上。”
那个叫三舅的人把门闭上,过去在炕沿坐下。三舅觉得很不自在,他向来对这些当兵拿枪的有些畏惧,那一年,他跟狗蛋还有村里一些人跑到县里看枪毙犯人,亲眼看见几个拿枪的把一个犯人给打死了,回来后好长时间一想起那情景,三舅就觉得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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