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都跟你说了么,这事情现在得你作证,你不要回去了,跟我们走,到这人家里歇一晚,明天早上把东西收拾了,就到县上去。”
“还真的要去呢!”村民说,又低声咕哝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们带路了。”
“现在啥都不要说了,可以准你回去跟家里说一声,马上就过来。”一个人说,然后拍拍村民的肩膀,说:“你放心,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去了就做个证,其他的事情我们三个就办了。事情完了,我请你到县上的羊肉泡馍馆搓一顿。咋样!”
羊肉泡馍的吸引力虽然很大,但到县上去,毕竟是个大事,尤其是去官府。村上人跟上面打交道,一般就是抓丁或者交苛捐杂税,所以一提起政府,心里都发慌。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的走。今天这情况,你想你不去得行?由不由你?”另一个人来硬的了。
村民只好应承下来,跟一个人一块儿过去给家里打招呼,其他三个人一块儿走到村口等着,等了好半天,他们终于过来了。
三舅知道那个村,离三舅他们村也就十来里路的样子吧。刚才撵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往回走了,才感觉竟然一口气跑出了这么远。
那几个人一路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三舅跟村民都只是默默地走。三舅很难过,二娃没有了,以前感觉二娃有点儿过分,现在他死了,才发现他们以前关系那么好,才想起以前二娃对他的各种好。
“唉!二娃.......”三舅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看你现在咋脱得了关系。犯人死了,你就是从犯,把犯人交不出来,把你还交不出来了。”一个人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三舅没应声。那人说得对,现在是该想想自己的处境了。那三个人现在认定自己一直包庇二娃,是窝藏罪。如果真要把自己抓到县上去,那怎么办?枪毙吗?三舅虽然不懂这些套套,但他也大概明白,这应该不至于死。那就是关一辈子吧,管逑他!愿意咋就咋!在哪里不是这样过,都没意思。
可是两位老人怎么办?想到舅婆跟舅爷,三舅心里熬煎了。
他觉得应该跟那三个人说点儿什么,或许应该替自己申辩一下,这不是申辩,其实这才是事实。
他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开口?说什么?心里越急,脑子越乱。在那些人听来,他所说的大概都是狡辩吧。
快到他们村东边的坡上,也就是那晚追二娃到的那个沟里时,三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
“呃——这个——”刚一开口,三舅就难住了,他不知道该管这三个人叫什么,是“老总”,“官爷”,还是“长官”。
“咋了?你又咋了?”还好,一个人开口了。他一说话,三舅赶紧说:“其实我真不是窝藏犯,我也不知道二娃在哪里。真的......”
“好了你别说了,现在说啥都没用了。”那个人立刻表示出厌烦。
三舅只好住嘴,人家不让说,有什么办法。
从坡里摸索着下来,当时夜早已深了,好像是到月底了吧,东边上来了小半个月牙,有了点儿亮光。坡里还是黑乎乎的,到路上就好走多了。
前面有团黑乎乎的东西,三舅开始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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