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谊一边给龙易递去披风,一边关切地问道:“庄主,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龙易一身酒气,他来到一幢小楼前,哐哐哐地晃着小楼上了锁的木门。木门被打扫得很干净,但依然能看出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
“庄主?”
龙易向丁客谊伸出手,道:“钥匙呢?”
丁客谊道:“老奴去拿。”说罢便冒着风雪去了。
龙易独立在小楼下,仰望着小楼上漆金的匾额,只听有人念道:“藏——影——阁。”
龙易诧异地回过身,只见钟离槿末同样安静地站在风雪之中,同样望着小楼的匾额,目光流转着深刻的眷念。
“藏——影——阁。”钟离槿末又念了一遍。
龙易不屑地冷嗤道:“三小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在我这龙泉山庄来去自如啊。”
钟离槿末却答非所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龙易道:“碍着你什么事儿。”
“不碍着我什么事儿。”钟离槿末淡淡然答道:“身子是你自个儿的。”
钟离槿末说罢便走,冲着钟离槿末的背影,龙易突然吼道:“钟离槿末!你不觉得你太自在了些么!”
钟离槿末并不停住脚步,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着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自言自语道:“太自在了么……太自在了么……”
龙易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到钟离槿末的身后,强行扳过钟离槿末的身子,怒道:“你知道皇上变成什么样子!你凭什么这么做!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你凭什么叫一个痴情的男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呵。”钟离槿末在冬夜的寒风里轻笑,眼睛里同时落下一大滴晶莹的泪滴,她说道:“因为他痴情啊……”她目光迷幻,像受了什么蛊惑,龙易一愣,松开手,钟离槿末轻飘飘地跌落在雪里,单薄得像一张纸片。她仰望着龙易,道:“那我要怎样?”她呓语着,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风刀一刀刀割在她的脸上,却划不断她绵绵的泪线。
流舒抱着一件披风慌慌张张地跑来,却站在一旁呆立不动。她紧紧地揪着披风,心疼地看着风雪里两个人的孤独对峙。
龙易蹲下身,小心翼翼替钟离槿末拭去脸上的泪痕,道:“起来吧。”钟离槿末歪着头打量着龙易,莫名地笑了:“我怎么觉得,你也有好多好多的秘密……”她伸出去,想要摘掉龙易脸上的面具,龙易的头轻轻一侧,脸上的面具从钟离槿末的手下躲开。
钟离槿末不在意地笑笑,道:“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除非、除非你进宫去。”
“绕了一大圈,终于还是回到了原地。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宫去?”
“我……”龙易踯躅道:“我不知道太后她、会怎么处置你……”
“呵,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吗?”钟离槿末突然抓住龙易,道:“叫他、叫他来我坟前哭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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