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再想想”李煜一听,吓了一跳,本来就想着安安稳稳过些日子,风花雪月好不快活,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还要灭南越,一旦动刀兵,那北宋岂能坐视?
“皇兄,此子所言不虚。北宋势大,必然不会停止刀兵。那太祖赵氏起于行伍,以勇敢善战著称,无论咱们做或不做,这天下都不会太平太久了。”韩王一听孙宇所言,颇有醍醐灌顶之感。往日里总是忧虑大唐的出路,总想着如何依靠长江天险,却忽视了一直在背后的南越。况且一旦有了出海口开展贸易,大唐国力必将更强,自身强大总比指望长江天险来得靠谱。
“这个,风险颇大,不说南越,这清源军也不是好相与的。”要是软骨头,清源军早被收编了,哪里能逍遥到现在。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国主,清源军区区两州之地,何以养得数万精锐?皆海贸之利。南洋之地,物产丰富,我大唐若是能够大力发展贸易,足可供养十万精锐。”孙宇也搞不清到底能养多少兵,不过南洋粮食多是肯定的,只要能搞到粮食,养军队就不是问题。
“贤弟以为如何?”李煜有些心动了。十万精锐啊,整个南唐称得上精锐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万。北宋精锐士卒也就五六十万,若是自己手握三十万精锐,占据长江天险,北宋想打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牙口。若是自己能够拿下南越,当可划江而治。至于北上?李煜是想都不敢想的,这辈子能够安安稳稳的当个国主,就算烧高香了。
“你要多少人马粮草?我大唐眼下钱粮紧缺,况且这些很难掩人耳目。”韩王也是颇为心动,只是这计划虽好,实施起来都是要烧钱的。况且一旦大军进入剑州,清源军跟南越必然知晓,若是两方联手,恐怕剑州都得搭进去。毕竟南唐的主力都在防御北边,部署在沿江一线,不敢抽调大批人马。
“此事目前不过镜花水月,微臣能做的是尽人事,听天命!只需带少量人马以及一批钱粮,击溃剑州境内流匪,保境安民,积蓄实力。至于清源军,当伺机而动。”以剑州一州之地,单挑清源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静待良机。据孙宇所知,清源军也并非铁板一块,内部也是暗流涌动,静待清源军内乱即可。
“孙爱卿所言,孤当再思量一番,此番你辛苦了,先回去好生歇息。”李煜本来就打算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安安分分的当他的江南国主。可今天孙宇一番话,将他从幻想中给拉了出来,若自己是那宋太祖,也断然不会容忍有威胁自己的势力存在。而且有一种叫野心的动心,在他内心生根发芽,蠢蠢欲动。
孙宇知道此事强求不来,自己人微言轻,只能回去等待,自是与太傅一道出宫不提。
“老安,去把兵部跟户部尚书请来,孤有事要议。贤弟就在这里陪着孤一起,此事颇大,孤心中没底。”此事涉及兵马钱粮,当与两部尚书通通气才行。
“喏,老奴这就去请。”安公公自去请人,御书房内只余李煜兄弟二人。
“皇兄何以如此焦虑?”韩王看了眼兄长,不由笑道。
“贤弟莫要笑,如此大事,当然需多加思量。”李煜白了韩王一眼,你倒是潇洒,这个位子岂是好坐的。
“皇兄,愚弟浅见,不过治下一州匪患盛行,百姓困苦罢了。皇兄身为一国之主,择一能人,派些兵马钱粮肃清地方,乃是应有之意,何以焦虑?”韩王倒是觉得李煜有些当局者迷了,眼下所要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好焦虑的,至于以后,孙宇也说了,当伺机而动。什么叫伺机而动?就是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就保持现状,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焦虑了,那怎么行?
“贤弟所言不差,为兄险些迷糊了,就依贤弟所言。孤不忍剑州百姓困苦,准备肃清地方,整顿吏治。”李煜也是个聪明的主,韩王一提醒,就恍然大悟。况且真有一天发生了什么,北边问起来,就推脱自己治下不严罢了。
“贤侄,何以要去那等凶险之地?”皇宫外面,太傅周宗对着正准备告别的孙宇问道,在这江宁有何不好,非要去搏命干嘛?
“伯父,侄儿只是想为这天下做些事情罢了。”孙宇毫不犹豫说道。
“哎,你爹就你一个儿子,若你真出了事情,断了香火,你可如何跟你爹交待?”想当年自己与老鲁国公也算至交,忍不住多劝几句。
“我想家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唯唯诺诺过一辈子,不然他也不会身死异乡。”孙宇想着,若是他爹愿意委曲求全,也能活到现在吧。
“哎,随你吧,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不妨来寻我。”太傅周宗也不再相劝,人各有志,登上马车远去。
孙宇从城门卫士手中牵过烈火,翻身上马,朝着鲁国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