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回来吃，说是天太热了来回折腾一身汗还不如在单位带点饭中午一吃得了，夏天胃口也不好怎么方便怎么对付来吧。

    “老大啊，你妈要死了……”

    温奶奶还是老一套，上来就哭，你说她哭，豆爸心里能安稳了？

    撂了电话赶紧就过去了，你说看着自己妈躺在床上不能动，没人管他心疼不？

    扶着温奶奶去了厕所又给扶了回来，温奶奶就说小雨都没饭吃，豆爸一问，你说温奶奶说话一点都不靠谱，她光说温晓芙怎么怎么过分了一句不提自己的问题，然后就把问题都推孩子身上去了。

    “我看现在是没人要妈了，你们小时候我带着你们，把你们拉拔大了我容易嘛？要不是害怕后爸对你们不好，我早就走了，结果我的孩子现在就这么对我。”

    豆爸的脾气温奶奶是摸得透透的，她的意思本来是想叫豆爸把自己和小雨接到新房子去住去，可是豆爸一句都不提她也没有办法，豆爸每天中午过来，给买两份饭，反正你想让我养孩子，那是肯定不行的。

    豆妈就发现这个月的钱，有点少。

    要是车有毛病的话少点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这个月的钱……

    别看温奶奶不讲理，可是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吃好了身体才会好，所以她最馋了，让豆爸去饭店天天给炒菜，她和小雨一起吃，你说豆爸当儿子的能光给自己老娘炒素菜？就素就得有荤啊，一天两菜钱就不少花，所以月底见分晓了。

    豆妈越想越不对，他没有跟自己说过车出问题了，那钱呢？

    豆爸想隐瞒，没说就说活儿少，豆妈一想夏天热可能活真的少？

    豆妈知道是因为自己同事看见了，豆妈也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同事都知道她家里的这点破事，就问她最近跟豆爸还行，豆妈就纳闷，怎么会这么问呢，同事就说了，在温奶奶家楼下看见豆爸天天拎着炒菜进去，她家就在温奶奶家楼后，所以看见好几次了。

    豆妈就不是一个伤心能总结出自己心情的，这是明摆着不信自己啊。

    他自己妈不能动了要是没人管，自己能那么丧良心的不让他管？

    现在还跟自己藏心眼了，你说你回家照顾你妈你就说被，你非噎着藏着的。

    豆妈觉得这不是夫妻，是敌人来着，还要相互瞒着，回到家她直接就在桌子上问豆爸了，豆爸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是怕她不高兴吗，豆妈拍着桌子就哭了。

    “温平远你欺人太甚，我怎么对你们老温家的，你就这么防着我，你去照顾你妈，没人管她我能拦着不，你还找借口撒谎骗我。”

    豆爸知道事情大条了，可是她怎么知道的啊？

    就这个哄啊也没有给哄好，豆妈干脆就不跟他说话，中午的时候他开着车到楼下，在车上坐了半天，你说车里面这个热啊，他心里也热啊，你说下还是不下？

    不下自己妈在上面躺着没人管，下了家里老婆还跟自己急，他真是夹在中间为难啊。

    正为难的要死呢，豆妈从上面下来了，豆爸一看，她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豆妈一句话都不说，正好同事从后面吃完饭也要上班了，看着豆爸打招呼：“大哥回你妈家啊？”

    豆爸点点头，现在明白了豆妈是怎么知道的，可是能说说什么啊？

    你说他一个当老大的，总不能因为给自己老娘买几顿饭就跟兄弟姐妹说你们给我钱吧，我们几个均摊，这话他说不出口啊。

    上了楼，一推门就闻见屋子里有菜味儿，温奶奶青着脸。

    “你明天别让她来，我不吃她做的，你出去给我买去，要不然我就饿死了算了。”

    豆爸火气上来了，人家下午还上班呢，大热天的谁不知道要好好休息休息？

    谁家能天天下馆子？她吃上瘾了是吧？

    “妈，你要是不吃，你以后爱找谁去找谁去，你别找我，天天下馆子我没钱，要不你给我钱。”

    温奶奶被豆爸给别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就说不让豆妈过来给做，那意思还是心心念念的惦记让豆爸去饭馆买呢。

    豆爸这回没惯温奶奶的脾气，你愿意吃也好，不愿意吃也好，反正饭菜放在这里了。

    温奶奶在后面叫骂着。

    “就你们两口子尖，给我买顿饭都舍不得，还用我家的大米，买那点破菜你们可会算计了，中午在在这里吃一顿，你们光赚不赔啊。”

    邻居胡奶奶过来串门，平时都是她帮着搭一把手的，温奶奶就跟胡奶奶诉苦了。

    胡奶奶叹口气，你说人家肯定给你做就不错了，还挑，别人可是连影子都没有呢。“你是不知道啊，这老大跟老大媳妇儿离婚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不来也就算了，出钱也看不着他，他家没钱别人家就有钱了？你看中午这两口打算的，上我家来给我做饭菜，用我家的大米我家的菜、”

    当着豆爸说你自己买菜用我家的大米，现在当着外人就说用她家的菜和大米，这人太歪了。

    胡奶奶也不能说什么，劝了两句自己家也有小孙子呢就回去了。

    温奶奶就躺在家，小雨下午要上学，谁能照顾她？

    温奶奶这时候又念叨起豆爸了。

    “你说这个丧良心的，你就不管我了，你个天打雷劈的。”豆妈下班的时候看着大门外停了一辆出租车，她愣了一下。

    “纪姐，姐夫来接你了？”

    豆妈笑笑，当着外人不好意思跟他发脾气，上了车把兜里放在后面，不看豆爸也不跟他说话。

    “还生气呢？”

    豆爸笑呵呵的问，豆妈还是不搭理他，中午饭都没吃上，她从单位到红豆奶奶家，在折腾回来还吃什么？除非在哪里吃，可是她可不敢吃那家的饭，不然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她。

    “别生气了，你说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无论豆爸说什么豆妈就是不回答不搭理，把头扭向外面。

    豆妈在生气中午也会过去温城家给温奶奶做饭，别人都知道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温城也没说出来跟自己哥哥嫂子说声谢谢，可是没有，安安静静的。

    温奶奶甩着大脸子：“你天天就糊弄我是不是？天天都米饭，你存心的是不是？”

    豆妈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顿，发出了老大的声音，小雨退了一步，豆妈看着温奶奶，温奶奶仰着脖子，怎么她还敢打自己不成？

    “你要是喜欢吃，你就吃，不喜欢吃，明天我也不来了，你别指望温平远敢天天来给去饭店吵着吃。”

    豆妈撩狠话了，那边温奶奶直接砸饭碗了。

    “你给我滚，你也不是我们家的人，滚，赶紧滚，别看我儿子有两个钱了，你就来往上贴，你们离婚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豆妈把手里的围裙摔在地上。

    “你也别跟我说这些，离婚没离婚你问温平远去，行，我侍候也侍候不起，我走人。”

    豆妈把话挑明了，晚上下班就回家坐在家里等着豆爸回来，豆爸回来了，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怪，没敢说话进了厨房里。

    “温平远你出来。”

    豆爸从厨房里出来看着豆妈有点搞不懂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是现在家里的人，欠外面的钱还有这些，上面一条一条都写清楚了，装修房子孩子在外面玩命赚的钱都搭进去了，我们俩现在是等于没有给孩子生活费学费零花钱，你要这样下去？你妈愿意吃饭店的菜饭你给买，你有钱，行，你给买吧，我侍候不起了，她也不用我侍候中午就把饭给我摔地上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不欠你们老温家的。”

    豆爸趁着脸在椅子上坐了半天，然后起身就走了。温城在做饭呢，人谢娜在屋子里教孩子功课呢，小雨出去打开门叫了一声：“大爷。”

    温城从厨房探出身：“大哥来了，你等我一下，我把饭做好的。”

    温城好不容易把菜弄进锅子里了，从里面出来，坐在沙发上。

    “大哥你有事儿说呗？”

    豆爸咬了半天的牙还是决定说了。

    “妈不喜欢你嫂子做饭，喜欢吃饭店做的饭，这样我一个人出我出不起，要不然你给老二还有小如小娟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商量商量。”

    温城一愣，他是知道这事儿，可是现在怎么还跟他们要上钱了？

    “不用了吧，我妈不是有工资吗？”

    豆爸真的很想反问妈的工资你们花完还有吗？

    谢娜在里面嘟囔了一句：“本来谁不是吃家里的饭菜，大哥你起高调你非要给妈在饭店里做，现在你说你扛不住了，你当初合计什么去了？”

    “你进去，没你事儿。”温城又开始办白脸了。

    豆爸一看要是这么纠缠下去还是没结果，自己温城家的座机就挨个给打了过去，温平军说自己忙不过来了。

    “你要是不过来你就把钱送过来，是你妈不？”

    温城一愣，这老大今天是怎么了？

    人都来了，不过除了温季娟每个都不太高兴，一个个的看着豆爸来气，豆爸也顾不上要自己这个脸了。

    “我们家情况你们都知道，红豆在国外什么都要钱，现在妈病了孩子她妈中午过来给她做饭，她不吃还摔碗了，这样我是侍候不了，要是这样大家就均摊钱吧。”

    展锦红送了豆爸一句。

    “不是我们不给大哥面子，别人照顾都没用，怎么到你老大就用钱了？”

    温城那是真不管，一天一分饭一份咸菜就完事了，他可不管你吃的好不好。

    豆爸一听，站起身看着温平军也不说话，他要张口，温季娟挽着豆爸的胳膊就往外拖。

    “大哥，大哥你跟我出去……”

    这时候躺在里面的温奶奶又来劲儿了，喊着：“我不用你管，你家红豆今天出国明天出国的，她买了多少东西给你们，新房子也买了家具也都买了，你现在跟我要钱？你们的心思太黑了，要在自己妈妈身上挣钱，你有良心吗？”

    温奶奶拍着胸脯开始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你滚，我不用你管。”

    要说豆爸本来还想管，现在是彻底死心了，温季娟也觉得这老太太就得让她受着，你牛逼是吧，你自己挺吧。

    “大哥别管了，愿意谁管吧，回家。”

    难得这次温季娟又站在了豆爸的身边，豆爸回到家还气的够呛呢，豆爸一走，这事儿就等于完了，温奶奶一边哭一边说根本和自己无关，是豆爸想要赚钱。

    第二天温城领导说要出去吃饭，他是司机啊就得跟着给送去啊，来回根本来不及，给谢娜单位打电话，可是谢娜人没在，估计是回她妈家了，温城也来不及了就那么走了。

    你说小雨也不会做饭，温奶奶就撑着，小雨苦着脸。

    “奶奶，我饿了。”

    家里还剩一点剩菜剩饭温奶奶叫小雨赶紧吃了然后去上学，你说她今天早上吃的是稀粥她早就饿了，可是没人管啊，小雨吃完就上学去了，她没吃啊，等着邻居胡奶奶过来，结果人家今天可能是忙就没过来。

    温奶奶想自己试着下床去做饭，结果就一下子摔在地上了，只觉得后背一抽，当时觉得下身一湿，尿失禁了。

    下午谢娜接温颜回家了，才发现，谢娜捂着鼻子。

    “这是怎么弄的啊？温颜赶紧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回来收拾啊……”

    谢娜愣是没管，一直等到温城从班上回来温城把老太太给抱床上去了又给收拾，出来脸子就掉了下来。

    “你就那么站着看？”

    谢娜回看温城：“要不然你让我管？那都拉了，你让我收拾？”

    “去你妈的，那是你妈。”

    温城甩了谢娜一巴掌，他在怎么混蛋，那也是他妈，谢娜回来就这么看着不管，他不打她都对不起自己。

    “温城你敢打我、”

    谢娜推开温颜就跟温城挠到一块儿去了，外面的邻居也是听见有打架的声音，温颜哭的声音才进来劝。

    “这是怎么弄的？家里的厕所坏了？”

    邻居进来不明所以闻着有一股子的臭味儿，温城是彻底给谢娜打了，谢娜在厉害她也是一个女的，女的就没有男的力气大。

    “都给我起来，今天谁劝也不行，我打不死你，我跟你姓。”温城就要往里面冲。

    谢娜也喊着。

    “行，你跟你妈过去吧，我回家，我回我娘家，别过了，都她妈的别过了，全都别过了……”

    谢娜发疯一样的把家里都给砸了，然后拿着包就要往外走，她的脸被温城打的有点狼狈。

    温颜抱着她妈的大腿坐在地上嚎：“妈，妈妈，你别走，妈妈……”

    谢娜可没管，推开孩子就走了。

    温奶奶被收拾干净了，她抓着胡奶奶的手就哭了。

    “我要去老大家，我要去老大家啊……”

    温城去请了中医，中医说温奶奶这回腰闪彻底了，不能动一定要好好养，这边温奶奶哭着闹要去豆爸家，那边豆爸因为赌气接了一个活儿送人家去北京就走了，就豆妈在家，温城打电话，想叫老大赶紧过来。

    “去北京了。”

    “嫂子你赶紧让我哥回来吧，家里出事儿了，我妈闹着要去我大哥家，嫂子你看怎么办啊？”

    豆妈劈头盖脸的对着温城说：“你大哥昨天本来是想要去解决问题的，可是你们都舍不得钱，觉得他拦事儿，他现在不管了，你们也别看我们好欺负，做人没有这么做的，有事儿就老大，没事儿就老二，找温平军去。”

    豆妈把电话啪一声就给挂了，温城给温平军打电话，温平军陪着温晓芙在医院呢，接起电话也挺着急的。

    “妈怎么样啊？”

    “就是摔了，你赶紧过来啊。”

    “我现在过不去，没危险就行，我陪着晓芙在医院呢，这孩子，算了不说了，我先挂了啊，医生叫我了。”

    温城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温奶奶闹完了就说千万别让豆爸来。

    “叫他来干什么，叫他看笑话啊，温城给你二哥给小娟打电话。”

    温城看着屋里，堵着气说着。

    “我都打了，我哥说了晓芙在医院呢走不开，我姐也说了，我姐夫耳朵好像发炎了，你既然没事儿就不过来了。”

    温奶奶眼睛一翻白。

    “去叫平军，去叫平军去，平军啊，平军啊，妈要死了，平军啊，锦红啊……”

    看见没，无论温平军和展锦红怎么样了，她还是念叨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