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碧夫人以雪腻的手背掩着樱桃小口,露出娇嫩的掌心,咯咯地笑起来。虽说这举止有些天真烂漫,不宜由她这样成熟的妇人做出来,可是由她表现出来却极其的自然。那股子轻撩慢捻的韵致,既似天真又含妩媚,特别地味道令人心痒难搔。
公子应允了便好,那么明日成碧便亲往公子军中挑人,可使得么
自然使得,只是不知夫人到底有什么事。一定要我地人才办得好呢
成碧夫人双眉一轩,欣然笑道: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成碧也要组一队人去凑凑热闹,可是我鲁人地舟楫之术远不如吴人,成碧府中地家将懂得此道的更少。本来还担心着万一输了又惹人取笑呢。
她把眼波向叔孙摇光那边盈盈一瞟,叹息道:贱妾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独自支撑门庭。辛苦且不去说,背后还不知多少无聊人士乱嚼舌根子,诽谤的无以复加呢。
成碧夫人复又展颜一笑:公子此来曲阜,可不是老天爷怜悯于我,差了你这天使前来助我取胜一般么庆忌听说是向借几个人去划船,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使得使得,夫人明日尽管去我军中挑人。不过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可不敢保证我的人就一定夺冠啊。
成碧夫人得偿所愿,妩媚地笑道:人家对公子可是信心十足呢,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一旦得胜,公子军中壮士每人皆有馈赠。至于公子你么
成碧夫人把眉尖一挑,自得地道:成碧亲手炙一条肥鱼以献公子,聊天成碧心意,公子,人家炙鱼的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呢。
庆忌哈哈大笑:使得,使得。能得夫人为庆忌炙鱼。那已是最好地礼物了。
叔孙摇光听说成碧夫人向庆忌借人,竟然是为了竞渡一事。已然大惊,更加看不得的是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特别的不舒服,听到此事冷笑一声说道:成碧夫人忒也小气了吧,你得了一座金山,却只回馈一条炙鱼,这样地买卖真是做得,难怪成府做生意包赚不赔,日进斗金。
庆忌听了一怔,他对季孙意如一时兴起,以家族海盐生意为赌注的事不甚了了,并不知道今年龙舟竞渡有着什么重大意义,所以听说能得一座金山,便知内中还有隐情,却不便向她询问。
叔孙摇光身旁的红衣女子轻声惊叹道:这下子我可真得服了,庆忌公子就摆在那儿,曲阜里多少季氏门下绞尽脑汁想着赢这一局,怎么却没人想得到向他求助呢。谁若夺冠,独领海盐生意三年经营之权,啧啧啧,那真是一笔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庆忌这才知道内中原季,他不是生意人,不知道海盐生意倒底能赚多少,他地公子身份是不会接触这些事的,做为一个现代人的意识中,对于最为寻常便宜的盐巴,更加不知其贵重。但是他知道例朝例代做私盐贩子的人多不胜数,哪怕为此被杀了头,照样有人从事此业,其他若无巨利,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庆忌顿时转起了脑筋。
成碧夫人目注叔孙摇光,注视良久,好似颇为惋惜地轻轻摇头。
叔孙摇光本不欲向她问,可是看她神色,实在有些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如今得偿所愿了欢喜怕还来不及呢,叹的什么气
成碧夫人嘻地一笑,说道:我不是为自己叹气,而是为叔孙小姐叹气啊。
叔孙摇光把两道柳眉一扬,冷笑道:不就是龙舟竞渡么对我家来说,却没甚么大不了的,输也罢赢也罢,都没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好叹气的。
成碧夫人一本正经地道:待得沥波湖龙舟之赛时,你已是庆忌公子地人了,我胜便是庆忌公子胜,我的荣光便是庆忌公子的荣光,你不替自家主人开心,怎么倒象愤愤不平似的呢
叔孙摇光拍案而起,面孔涨红道:放屁谁是他地人了
成碧夫人眨眨眼:以庆忌公子的本领,猎麋鹿的人非他莫属,田猎之事必然是他夺冠,叔孙小姐信誓旦旦,要上门去为人家为奴为婢,曲阜中谁不知晓,言犹在耳,叔孙小姐就要反悔不成
叔孙摇光红着脸辩解道:就算本小姐输了,我也只是他的人,却不是他的女人,你故意恼我是不是
成碧夫人掩口而笑:难怪叔孙小姐常着男装招摇过市,莫非你真的是男人么若是女人嘛,唉叔孙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呀,怎么连一个侍女应尽地本份都有些甚么都不知道呢
叔孙摇光斗嘴不是成碧夫人对手,只气得胸膛起伏,不能自己,她恨恨地道:今日出来,本为散心,谁想偏又惹一肚子气,酒兴全都没了,我们走,懒得理会那样地妇人。
众女子起身,随着叔孙摇光走到楼口,临下楼时叔孙摇光回冷笑道:本姑娘包下了这幢酒楼,清静的很呐,如此绝好去处,正适合你们郎情妾意,勾勾搭搭,你可不要错过这样地好机会,若是成就了好事,可别忘了谢过我这大媒人。
说完把楼梯踹得山响,轰轰隆隆地下去了,也不知道她这个你是说庆忌,还是指的成碧夫人。成碧夫人存心气她,掩口娇笑道:叔孙小姐慢走,本夫人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