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若真的有劳烦公子的地方,小女一定记得公子今日的信诺,不过现在,呵,小女尚还应付得来。”
皇甫凌飞有些失望,王府里侍婢,哪怕他多看她们一眼,哪怕那一眼是冰冷的,毫无怜惜的,她们也会因此而感激涕零,主动承欢,唯有玉鸣,总是那么淡淡的,进退有度的,和他保持着主客之间的关系,他,想起了白天的约定,“玉姑娘,你认下我做朋友,难道是哄我的么?”
玉鸣一惊,只拿眼光重新审视皇甫凌飞,看样子,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论如何,人家好歹一介藩王,控兵一方,雄踞于王土一隅,肯屈尊降贵表白心意已属难得,总不可让其太过难堪吧。
玉鸣笑着离开座椅,走近皇甫凌飞,屈身施礼道,“那是小女的无上荣幸,又怎么会是哄公子呢?公子不必多忧,所谓朋友之谊,有锦上添花,亦有雪中送炭,此中高下,公子自明,而小女不过是将公子视为后者罢。”
皇甫凌飞闻听之下,当即转惆怅为哭笑不得,“姑娘你真是太会说话,在下算是服了,只要跟姑娘在一起,这一肚子的情绪啊,就由不得自己,全凭姑娘左右差遣,只管忽恼忽怨,忽忧忽喜,罢了,总之姑娘能明白在下的心意便好,其他的,究竟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并非绝对孰轻孰重,但凡姑娘平安无事,未尝不可锦上添花,或若姑娘遇急,那自当雪中送炭,姑娘你说呢?”
玉鸣立身沉吟,此时对皇甫凌飞的印象,已与先前大为有别,可说改观甚多,换了谁,在最孤独的时刻,能有人热切的伸出援手,怎能不生出莫名的感动,即使这个人寻常有再多的不入眼。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皇甫凌飞已经站起来,一丝涩涩的笑容挂在唇角,“该说的话,在下已说完,在下知道,姑娘如今还是不够信任在下,没关系的,来日方长,我相信,总有一天,姑娘会将凌飞视作可信赖的朋友或兄长。”
“我相信你,凌飞公子!”玉鸣脱口而出,但她随即又想起怜牧的叮嘱,于是,只得忍心坚持道,“小女从未说过不信赖凌飞公子,但是,也请凌飞公子信赖我一次,信赖我可以处理好手头的事,好么?”
孑晔的失踪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给庄里,以及孑晔本人带来危险以及麻烦,怜牧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可为什么呢,真的会有这么严重吗?玉鸣尽管疑惑,却没有冒险的勇气,只为涉及到孑晔的安危。
皇甫凌飞与玉鸣四目相对,神色逐渐温柔轻松,“是啊,我也该信赖姑娘”,他怜惜的说,“那么姑娘就要自己辛苦些了,凌飞不便再相烦扰,徒增姑娘忧虑,就先行告辞了,姑娘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方可应付自如。”
“嗯,我知道,放心吧,凌飞大哥!”玉鸣恢复了自己的顽皮,朝皇甫凌飞吐了吐舌。
一个简单的称呼的改变,顿时如一股暖流漫过心上,那一刻,皇甫凌飞似乎有种幸福的飘飘然,他挥手作别,留下一个转身前的微笑,从未如此充满温情。
走出房间,皇甫凌飞才想起,忘记原先欲请玉鸣帮他一起整整冉子旒的事了,不过此刻反倒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运气似乎没有希望的那么好,徒留庄中,偏偏人家事端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