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全数落下良久,皇甫钰却迟迟未能从沉醉中回过神,她就像一个女神,在渐降的暮色中,唤醒了他某种沉睡已久的美好,孤冷的生涯,他看薄了世事,看倦了人情虚伪,却于此刻,只是单纯的快乐,内心温暖而平静。
其实那些花瓣是头天买下意儿的,因为香气犹浓,玉鸣索性将花串拆开,挑选还比较新鲜的包好,叠入袖囊中,这样,身上就会有自然而然的香气,比胭脂水粉味,好闻多了。
结果,却被她灵机一动,借花献佛,散落的花瓣尽管许多都已经蔫了,不过幸好浅淡的暮色遮掩了这点瑕疵,皇甫钰根本没发觉花瓣的新鲜与否,只是凝望着眼前人,神情分外复杂。
玉鸣依然在笑,并不仅仅是出于歉意,皇甫钰为她所做的,以及此刻的样子让她觉得这位王爷,也有友善的一面,只是不愿轻易流露,“王爷?对玉鸣的戏法还算满意吗?”玉鸣笑问。
皇甫钰在玉鸣的问话中惊醒,瞳孔开始收缩,回过神来的王爷,又在一点点变冷,但是,他也没打算继续为难玉鸣,所以什么也没说,默然转身往回路上走。
玉鸣不知就里,不明白又是哪里说错了话,只得纳闷地跟上去,“王爷,你怎么啦?”
皇甫钰缓步而行,待玉鸣跟上后,对她淡淡一笑,却还是无话,玉鸣知道,这一笑是叫她不用担心,然而她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晚膳很清淡,皇甫钰解释这是自己多年的习惯,还请玉鸣见谅,玉鸣坦言,其实自己也不太喜欢荤膻过多,而且好像并不感到饿,两人闲散地聊着,用过了晚膳,离桌之时,阴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皇甫钰权当没看见此人,依旧陪着玉鸣用了点膳后水果,又送玉鸣返回西园袖竹楼,直至挥手道别,转过身,一张脸才彻底阴沉下来,“跟我来!”皇甫钰对阴箬简单道。
玉鸣返楼,明忆早就在楼廊上等候,施了一礼后,明忆故意问道,“姑娘今日还玩得开心么,对咱们恒安王府还习惯吧?”
“挺好!”玉鸣侧身进屋,在妆台前坐下,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果然,和下午所见不同,面色上的晦暗消失殆尽,此时娇颜红润,粉若桃花。
“明忆?”玉鸣想了想,吩咐道,“能给我打盆水来么,我要洗脸!”
“是,姑娘稍等”,明忆出门之时停住,回头瞧着正专注对镜的玉鸣,一抹轻蔑之色飘上眉梢,“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就是一个王爷的新欢么?看你能得宠多久!”明忆暗自骂道,抬脚迈出屋门。
东园之内,皇甫钰自己的房间,他正在辗转踱步,门旁的阴箬低头垂目,闷声不语。
转悠了一阵,皇甫钰终于不耐,开口问道,“你告诉我,这样做到底有几成把握?会不会反倒弄巧成拙?”
“这个……弄巧成拙还不至于吧,王爷放心,真的是有益无害的,但……”阴箬面无表情,眉头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但什么呀,你们成天就但是但是的,真不知道养你们有什么用!”皇甫钰急走几步,最后一屁股陷入软椅中,没好气地骂道。
“说实在,在下并无把握!”阴箬阴沉沉地答道。
“哼,就知道是这样!”皇甫钰端起茶杯,却又重重放下。
“王爷,以怜牧那么高明的手段都没办法,何况在下了,这个,充其量只能当作权且一试。”
“权且一试?哼!”皇甫钰冷笑,“若不是本王对怜牧那老儿有所不信,用得着让你来胡乱一试吗?别的不提,单就是你药下的那么猛,以玉姑娘的身子,怎么消受得了?”
“王爷当初可不是这话,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好歹试一试总比不试强,至于药量,王爷也是同意了的,如今王爷到底不安些什么呢?”阴箬莫名其妙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满。
皇甫钰恼怒地拍了下桌子,“混账,本王能有什么不安,他南宫纥应该感谢本王才是,若不是本王默许将他妹妹藏匿在庄内,南宫骊珠能活到今天么?本王唯一只担心,南宫骊珠再有个什么事,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阴箬的眉皱得更深,因为他在皇甫钰的怒喝之下,听出了对方的底气不足,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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