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音来源的方向可以判断,是从明忆的房间传出的,玉鸣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关上窗户,踱回桌旁,兀自坐着出神。
明忆对她有成见,说实话,她也一样,可这个夜晚,她却忽然对明忆产生了一丝怜悯,明忆的抓狂和痛哭装是装不出来的,可悲的明忆想必对皇甫钰用情至深,而变得不可理喻。
不论明忆是何等身份,人有多讨厌,听到所爱的男人说出那样冷酷绝情的话,一定都是分外沉重的打击,玉鸣此刻,反而觉得自己比明忆幸运,至少她的孑晔哥哥,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备至,呵护万般,即使短暂,拥有过的,可能是许多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
还有那个高士煦,不知为何,玉鸣的脑海中竟跳出高士煦的模样,一别数日,他在京城过的可还好么,他送给她的东西,除了点心之类被她消灭光了,衣物和银子,她都是舍不得动的,如果有机会,等回到百万庄,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的款待。
在低低的,让人有些发毛的哭泣声中,玉鸣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困过去,梦里一会儿出现孑晔冲她招手,一会儿是高士煦在陪她河堤漫步。
“玉姑娘,玉姑娘,快醒醒,你怎么睡这儿了?”玉鸣被人摇晃醒,睁眼一看,天色已大亮,明忆正狐疑地盯着她。
“什么时辰了?”玉鸣勉强坐直身子,可能是由于靠在椅背上的缘故,头脑胀痛的厉害。
“已经辰时末了,小姐,昨晚没睡好吗?”明忆伸手扶玉鸣,却被玉鸣轻轻推开。
揉了揉太阳穴,玉鸣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有点怀疑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的梦,可是她仔细的看了一下明忆,发觉明忆的粉妆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还能瞧出双眼红肿的痕迹,当下清醒过来,明忆和皇甫钰的对话并不是做梦。
“昨儿王爷走后,我一直坐在这里研究棋路,后来就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都这么晚了,明姐姐,劳你赶紧替我打水梳妆吧。”
“水我已经打好了,小姐,你没什么不舒服吧,昨晚听到了什么异常没?”明忆毫无表情,只是直瞪着玉鸣,眼睛眨也不眨。
“什么异常?”玉鸣扶着头反问,“哎呀,头痛,不晓得是受风了还是睡落枕了。”
“没什么,我昨晚睡的也不踏实”,明忆扭过头,冷淡地问道,“要不要给姑娘请个郎中来瞧瞧?”
“不用,小事一桩,可能过会儿就好了,对了,你怎么也没睡好呢?”玉鸣自己强撑起身,准备去梳洗。
“做了个噩梦,给吓醒了,后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明忆这样解释,她想就算玉鸣听到什么,也可以当是她做噩梦的反应。
玉鸣心知明忆在故意掩饰,也懒得揭破她,所以不再多说,收拾完自己,回头看见明忆端上来的早膳,却是一点胃口没有。
“姑娘还是吃点吧”,明忆劝道,“头痛的话,吃点东西会好些,不然空腹会越发难受。”
玉鸣抬眼,明忆今日着实古怪的紧,虽然语气没有头两日的夹枪带棒,尖酸讥讽,字字句句都平和有礼,可听上去,却觉得空空荡荡的,好像说话人失了魂儿一样,“多谢明姐姐,可我真的吃不下,你还是撤了吧,我想再躺会儿行吗?”
明忆点点头,“随姑娘的便吧,不过,今儿王爷不来找姑娘了吗?”
玉鸣心想,明忆这慢吞吞,拖腔拉调的说话,还不如听她刻薄呢,本来就头痛,明忆的话就像一把钝锯在神经上吱吱拉拉的锯着,她要再这么下去,自己非被她锯的撞墙不可。
“王爷要是来了,你赶紧喊我就是,去吧,啊?”目送明忆出门,玉鸣一头扑在床上,和衣而卧,昨夜的烦闷非但未减,反而益发沉甸甸,甚至玉鸣都开始怀疑,自己来这一趟,到底有何意义。
玉鸣这一躺,竟又躺到中午,这次醒来,她感觉好多了,头痛消失,人也更清爽和清醒了,原本压在心上的烦躁,因为这一觉,忽然烟消云散,有时候,睡眠是最好的缓解方式。
起身之后,玉鸣喊来明忆端茶,“怎么没叫我,王爷一上午都没来吗?”
“来过了,王爷派明松来请过一次姑娘,可我见姑娘睡的正沉,便如实回禀了,王爷就说,让姑娘好好休息,等姑娘的头痛好转,他再来探视。”
“嗯,我已经没事了”,玉鸣喝了口热茶,让肠胃得到温热的抚慰,想了想,又道,“你不去再向王爷禀报一声吗,就说我已经起床了。”
明忆顺下眼皮,“我让明晓去好了。”
玉鸣将明忆的表情看在眼里,有心想让她单独去见皇甫钰,却被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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