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竞果然依其所言,在第二日的午夜过后,带来了一个个子矮小的郎中,郎中进屋并不多问,切过脉之后,连药方都没有开,直接从自己的药箱里,抓了些药草来配,,并且当即吩咐柴竞起火,他亲自上药煎熬。
乘着郎中去煎药的功夫,高士煦悄悄问,“这个郎中你哪里找来的,我倒也不是以貌取人,可看样子,好像……”
柴竞做了个手势,打断了高士煦的话,并示意高士煦不要再说下去,高士煦很知趣的闭了嘴,毕竟现在要靠这个其貌不扬的丑郎中来救玉鸣的命了。
第一道药煎好,郎中滤出药汁,竟然顺手就泼出了门外。
“诶,你怎么……?”高士煦大吃一惊,不知郎中所为何故。
郎中也不理高士煦的茬,往药罐中又加了几味药,然后接着添水煎制,第二回又如同前辙,根本没要煎好的药汁,直到第三汤,方取了一小碗,待药汁沉淀过后,才示意柴竞扶起玉鸣,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总算将小碗的汤药给玉鸣喂了下去。
“我的用药你可看清楚了?”郎中问柴竞。
“看清楚了!”
“那好,每日三道,不可多亦不可少,两日之后服用药箱内侧的药粉,每次一小包,同样一日三服。”
柴竞拱手相谢:“先生路上小心,在下就不送了!”
郎中点点头,负手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高士煦望着郎中的背影,蹙眉道,“万一玉鸣不好转又该如何?”
“放心吧!”柴竞凝视了玉鸣一会儿,替玉鸣搭好薄被单,“若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是不会走的。”
“噢?看来人虽古怪,对自己的医术倒颇有信心嘛,柴叔你从哪里请到他的,去了这么久?”
柴竞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呢,他和百万庄的怜庄主是师兄弟,你还不知道吧,怜牧的医术也算当世一流之列,不过怜牧用心不在学医之上,故而师兄弟间因为对人生的态度失和多年,彼此几乎老死而不相往来,不过因为上回玉姑娘受伤就是怜牧相救,所以我估摸着二人的医术总有一脉之承,这方将怜牧的师弟接来。”
“怜牧?他居然也懂医术?这我还真没看出来,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呢!”高士煦听柴竞提起这段陈年旧事,饶有兴致的招呼柴竞道,“来,柴叔,你先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一定很幸苦,我给你沏杯茶喝。”
柴竞不动声色,年轻的皇上竟然主动要给他这个山野猎户沏茶,能做到如此屈尊降贵礼贤下士,高士煦的身上显然已具备了成为一代英主的潜质。
在桌旁坐了,柴竞拨亮了一点油灯,“唉,怜牧,我这么跟你说吧,怜牧其实从小聪明过人,凡所学之识,无一不通,可大概由于心思过于灵活,他的兴趣也较其他人广泛,因而博杂广学,却终究没有那些专攻独术者出类拔萃,像医术就是其一,师兄弟两人本来师出同门,然当时怜牧忽然又有兴致去求取功名,他这个师弟饶林子劝了他很久,希望怜牧能够留下来,一起将师门医术发扬光大,不要去追求那些浮华功名,可当时的怜牧听不进去,师兄弟间大吵一架,怜牧负气离开师门,并发誓就算沦落到街头乞讨,也绝不以所学之医术为谋生手段,故而这么多年,基本无人知道怜牧也懂医术。”
“原来是这样”,高士煦叹道,“其实怜公欲求取功名,有心为朝廷效力也算不得大错,但凡稍有抱负之人,恐怕很难安志于山村乡野,尤其是年轻的时候,饶林子在这方面似乎过于固执了些,尽管安贫乐道是古往今来达者的气节,然则也需分时候呀,但若昏庸当道奸佞横行,不妨采菊见南山,可这些年朝廷一直还是举贤若渴能者重持的,我看,这师兄弟之争,实在不必要。”
柴竞默然片刻,“朝廷举贤若渴不假,然则仕途之路也不是那么好走,怜牧当年入京应试,本来自忖能高中三甲,谁知……”
“怎么了?落榜了?”
“不,怜牧没落榜,而是发榜之后受人诬害,说他考场作弊,考官将他缉拿,却并没问出个子丑寅卯,但仍是取消了他的考籍,永不录用。”
“怎么会这样?”高士煦震惊道,“查无实据怎可轻易剔人考籍,还永不录用?”
“是啊,换了谁都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怜牧当时就连累带气病倒在客栈中,后来,据在下所知,怜牧实在无辜得很,因为名次次于他的一个考子,不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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