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钰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好觉,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睡得如此安宁过,当阴箬把皇甫凌飞在城楼上挥剑自刎的消息告诉他时,皇甫钰一言不发,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爬上床,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床之后,皇甫钰让明忆给自己换上最庄重的王服,这也一般是进京觐朝的时候以及出席隆重庆典时才穿,出于庄重的需要,衣服里里外外好几层,都要左一件右一件的往身上套,明忆一个人甚是吃力,光是一项一项系扣袢都累得浑身冒汗,不过皇甫钰少有的耐心,第一回没有因嫌弃别人手脚慢而呵斥不断,明忆边穿边纳闷,王爷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事非要穿这么正式的王服,还一反常态的安然闲定。
阴箬敲门进来,一见皇甫钰的穿着大吃一惊,“王爷!”他只吐了两个字,便似乎有所醒悟。
“该轮到我们登场了,不是么?”皇甫钰对着镜子笑笑,笑容中带着嘲讽和轻蔑以及不屑,也不知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阴箬。
“你手里拿得是什么,说吧!”皇甫钰早就瞥见了阴箬手中的一纸文书。
“是皇上颁布的诏告天下书,宣布叛乱已平,顺安王为阻止叛乱而以身殉国,朝廷将按国礼治殇”,阴箬淡淡道。
“什么狗屁皇上!”皇甫钰忽然破口大骂,“他在本王眼中也就是个竖子!国礼治殇?说的真好听,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顺安王才是叛乱之首,如此欲盖弥彰,不过是想向天下显示他皇甫世煦有多么宽大为怀罢了,我呸!”
“呵!”阴箬冷笑,“不知顺安王听到这个诏告天下书,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把它拿过来!”皇甫钰意犹未尽,一把抓过阴箬手中的文书一撕两半,再撕,再撕,直至成粉碎的纸片,就手一扬,镜子前纷纷洒洒一地的“雪花”。
“我们该怎么办?”阴箬冷冷的看着,“本来是说好两翼夹击的,可没想到顺安王自己倒被两翼夹击了,退败的那么快,让我们连出兵的机会都没有。”
“大势已去!”撕完诏书的皇甫钰反而平静下来,“凌飞那么强的兵力都抗衡不住,仅凭咱们的几个属卫,哼!”
一阵沉默,明忆终于给皇甫钰扣好最后的腰带,拿了冠冕捧在手中,“王爷,这个也要戴么?”
“费什么话!”皇甫钰看着镜中的自己,雍贵显赫,神俊非常,满腹里却有说不出的酸涩,终于一声长叹,“算算日子,他差不多也该来了吧?”
“谁?”阴箬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皇甫钰幽幽苦笑,“顺安城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皇甫世煦会另派人护送凌飞的灵柩回京,而他自己,调转马头,就会冲我们而来。”
“他来能奈我们何?我们一没起兵,二没骚乱,他又抓不到我们任何对朝廷不利的证据,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多是炫耀一番罢了,王爷,我们何不诱敌入城,让我趁机将他除掉?”阴箬死灰的脸竟然泛出一道异样的光彩,他已经很久没有嗅到死人的味道了,而只有死人味道才能让他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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