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赎身的下人本只有几个自觉有本事的师傅,又不肯做那出头的鸟被人唾骂,便卯足了劲儿鼓动,那些原本还不愿意走的人,听了也心里起火。一个酒楼,两个点心铺子总共加起来才四十多人,来阳家的便足足有半儿还多。
这么多人,却是出乎了艾芬和阳凯青之前的预计,只是这赎身的事儿因阳凯青上午就已经打发人去放过话了,没有反悔的道理。
“长贵,你安排这些人到前院儿去等会儿。”艾芬开箱子拿出一个匣子,让小梅去请梦圆夫妻,这种事情没个男人主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小梅磨磨蹭蹭,磨了半天牙也不肯去,艾芬也不催,自己拿了卖身契到前院儿去。
那些想赎身的下人,或站着,或蹲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围在一起说话,艾芬抱着匣子,和周嫂子一起进院子,这些人看见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起来和艾芬行礼,其余的人只当没看见。
艾芬将行了礼的人都记了下来,让家人抬了一张小桌子并几把小凳子在台阶上,小梅正好请了梦圆两口子过来。
“还要麻烦你们两口子。”艾芬将梦圆按到小桌子旁坐下,周嫂子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放的是阳府所有下人的卖身契,小梅则拿了一个藤编的小篮,也坐到小桌子旁,准备一会儿一个收银子,一个给卖身契。
于松见这些人懒散得不成样子,心里就很是看不上,又怕他们几个人做此事会吃亏,忙又让丈母娘去挑了几个又高又壮的家丁,好方便维持次序。
周嫂子下去了,梦圆就自告奋勇地上前,将匣子里那沓卖身契拿出来翻看,见买这些人的卖身契上最贵的也不过二十来两,忙小声儿对艾芬说:“芬儿,让他们原价赎身,你们太吃亏了吧?”
艾芬心里头惦记着被衙役押走的阳凯青,只想怎么快怎么来,说道:“有那大户人家,怜惜下人的,就连赎身银子都不要,直接放了下人出去的呢。”
梦圆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忙向相公求救,于松已是大踏步上去接丈母娘,安排带来的几个家丁分两边一直站开。
那些想赎身的人,表面看起来能说能笑,其实心里都惶恐万分,生怕主子反悔,忍到现在见东西准备好了,无视梦圆和小梅两人都黑着一张脸,以及边上杵着于松这尊门神,争先恐后地围上去要赎身。
梦圆心里气不过,手上就慢了下来,这边银子收了,那边卖身契半天都找不出一张来,就有那心急的家丁,开始还守礼站得远,后来就趴到了桌子上去,恨不得将梦圆手里头的卖身契抢过来,自己翻找才好。
艾芬看到眼里,就更添了一丝气闷,虽然她有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觉得人家跳槽另找出路算不得什么,可她自问待这些人不薄,怎么这些人一点旧情不念,急吼吼地要赎身。就觉得人生很失败。
于松惯会看人脸色,忙超那些又高又壮的家丁打了个手势,那些家丁就二话不说,上前拎起挤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扔到院子里,发话道:“一刻没赎身就还是阳府里的下人!都给我规矩着些!夫人还没发话呢,抢什么抢?惹恼了夫人,谁也别想放出去。”
那些伙计顶着骂名前来赎身,心里本就发虚,被人一呵斥,也都讪讪地回去站好,就是那几个被扔到地上的家丁,面露不忿,却又都投鼠忌器,不敢再围上去哄抢,怕惹恼了夫人真不让赎身,老实地爬起来站好。
艾芬坐在凳子上,冷眼看了半天,看得这些人都安静下来,方开口道:“人各有志,既然各位要走,我也不为难各位,拿了银子赎身,从此和阳府再无半点干系。”点了刚才给她和周嫂子行过礼得几个人在最前,扭头就对梦圆两人道:“开始吧。”
一开始还有人为了争前面插队,那几个高壮的家丁上前几步,这些人想到反正都能赎身,不差这一时半刻,也就都老实地排队。轮到谁,谁就带着银子上前报上名号,一手交银子给小梅,一手从梦圆手里拿回卖身契。
这些要走的,也都是自觉有本事的人,梦圆故意刁难,半响才让两三个人赎身。就是这般,府里头的下人听说了,也多少有些意动,只是他们比不得在铺子里当差有银子,只好各显神通,不消一刻就传到了姚氏耳朵里。
听说艾芬轻易就放人出府,姚氏就开始坐不住,带了贴身的两个丫头,匆匆赶到外院儿,进了们就对那些想赎身的家丁说:“你们这些黑心的忘八羔子,一个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吃不上饭来的咱家,好吃好喝地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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