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但是还是被王美丽狐疑地拒绝了。“什么事也不可能让你妈舍下小宝不管,你们一定有事瞒着大家。是大事!”看从玲子那儿问不出所以然,电话里杨淑怡那边又听不出什么异样,王美丽只能作罢。
杨淑怡和丁嘉靖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又难忘的日子。后来丁嘉靖行动慢慢不方便起来,杨淑怡索性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尽心尽力地全职陪护着他。丁嘉靖一生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爱说话和想说话,他像个孩子似的,总是拉着杨淑怡的
手没完没了地说,什么都说。说他在国外的生活;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想念;说他如果能够跟她在一起生活,一定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说她是他心中的女神,爱的女神;说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印痕,却让她变得如此柔美、如此端庄;说她在他的面前又如同回到了从前,成了那个机敏、灵巧又可爱无比的女孩儿。每当这时杨淑怡会将头放在丁嘉靖的肩上,陪着他边晒太阳边没完没了地聊啊聊。杨淑怡也会跟丁嘉靖说说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孩子,说她不能想象如果跟他在一起,有一个家,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丁嘉靖便会调皮地打断她的话,“就像现在这样啊,你靠在我的肩上,享受爱的温馨和生活的安逸。”丁嘉靖从杨淑怡的描述中知道,玲子最像妈妈,机灵、乖巧,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段刻骨铭心、生离死别、至今久久不能释怀的恋情,便说非常希望能够见到玲子。当玲子有一天真的突然站在丁嘉靖面前时,丁嘉靖一时没了主张,这分明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淑怡嘛。杨淑怡知道他犯起了糊涂,走上去疼爱地推了他一把。
“丁叔叔。”玲子已经轻轻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玲子啊,好孩子。”丁嘉靖无限疼爱地抚摸着玲子的手,仿佛他们从来都是认识的,仿佛这孩子就是自己的。
“丁叔叔,我妈在你这儿很好吧,我从来没见我妈这般妩媚、温婉过。”
“玲子!”杨淑怡伸手在玲子头上狠狠拍了一下,未曾想却拍在了丁嘉靖迅速挡过来的手背上。
“淑怡,打我可以,打她可没门啊。”
“你!你怎么说起话来跟大志一个口气!”
“是吗!”丁嘉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玲子,“那是因为大志爱她有多深,我爱她就有多深。”
“丁叔叔,后半句还是说给我妈听吧,否则回头我可没好日子过了!”说完便调皮地冲着杨淑怡直眨眼。
“你妈爱你有多深,我爱你就有多深,这样说可以了吧!”
“你呀,越活越小了!”杨淑怡佯装生气地责备丁嘉靖。
他们这样满含爱意一来一去的对话让玲子深深着迷。如果等自己到了妈妈这样的年纪还能跟大志如此拌嘴逗乐该是怎样一件幸福的事儿呢!
“玲子,别说到你妈这个年纪,就是再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什么时候不能跟我如此‘交锋’呢!我们两个人谁又能放得过谁呢!现在老实陪着你妈和丁叔叔,不许再想我,听话!”大志的声音在耳边低吟。
“想你和陪他们有什么相干。什么事能阻挡得了我想你!”玲子不服气地嘟着嘴。
“看看,你说我玲子都不愿意了。是不是,玲子?”
“就是的。丁叔叔,我跟你说,我妈也经常说我,对我这也不满意那也不顺眼的,以后你可要帮我多伸张‘正义’啊!”
“你还上瘾了!”杨淑怡又伸手去拍女儿的脑袋,结果又只拍到了丁嘉靖挡过来的手背。丁嘉靖和玲子似乎存了心抱起团来对付杨淑怡,俩人还一副表情地冲着杨淑怡直乐。
“玲子,告诉我,你还想念大志吗?”
“嘉靖!”杨淑怡这回真的有点儿生气了,怪他不知轻重,专捡最伤人的问题问。
玲子大方地看了妈妈一眼,阻止她情绪的进一步升级,回过头对丁嘉靖认真地说,“大志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永远都不会!”说完喜滋滋地拉住丁嘉靖的手继续说,“丁叔叔你信不信,就在几秒钟前大志还刚跟我说过话呢。我妈他们从来不信这些,只认为是我着了魔。跟他们简直就是没有共同语言!”
丁嘉靖抬头盯着杨淑怡,摊了一下手,“淑怡,感情是精神的,哪里是形式的离散就能决定意识的离散与否。”
玲子一阵莫名的兴奋,“丁叔叔,你能感觉到大志的存在吗?”
“我能感觉到他爱的存在。”丁嘉靖直视着玲子那张爱意缠绵、幸福甜美的脸,“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他的爱就无处不在。玲子,爱是永恒的,对吗?”
“是的,丁叔叔,只要爱真的来过。”
“热恋中的女人是美丽的,曾经拥有真爱并且懂得珍视真爱的女人美丽对她们更是眷顾的。”丁嘉靖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情不自禁地想。
每晚临睡前,丁嘉靖总喜欢杨淑怡坐他的床头给他念书听,在她轻轻的、舒缓的读书声中,他总能沉沉地睡去,忘了曾经的辛酸与悲伤,忘了眼前的病痛与无助。看着手臂中酣睡如孩子似的丁嘉靖,杨淑怡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停在此时此刻,让他们能够永远相拥,永远不再有分离和忧愁。有一天晚上,丁嘉靖就这样平静地永远沉睡在杨淑怡的臂弯里,一只手握住杨淑怡的手,紧紧地。他们就这样手手相连、心心相依,仿佛走过了整个一生。
杨淑怡向蒋含烟回忆说,病魔没有给丁嘉靖带来太多痛苦,他走得很平静,也很幸福。丁嘉靖告诉杨淑怡,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爱的永恒,在一起也罢不在一起也罢,爱都是属于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