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中,郡守府。
“此番被困寿山,实是孤贪功轻进所致,孤以杯中酒,谢诸位将军替孤守住寿春。”项羽先来了自我批评,然后向大家敬酒。
“霸王说那里话,此次能够反败为胜,全赖霸王神机,竟以青藤结绳而下寿山,杀了韩信一个措手不及,霸王乃是天授之命,我等岂敢贪天功为己有?”丁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虽然是马屁话,但听着就是舒服。项羽哈哈一笑道:“今日一战,已折汉军锐气,我军当乘胜掩杀,将汉军灭于荥阳之东,若起复藏匿于广武、成皋,再想将其诱出关而消灭,恐怕大大不易了。”
“霸王言之有理,”从城外赶到城中的范增微一点头道,“想那刘季已成为浅滩之龙,霸王当握此量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一举铲除掉,以免纵虎归山,使其无卷土重来之机。”
放虎归山,鸿门宴上犯过一次错,一个人绝对不能被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事到如今,已与刘邦势成水火,不共戴天,项羽还会再让刘邦从容地逃走吗?不过,这回可不能再派丁公这小子去追刘邦了,这小子放过刘邦一回,有其一便可能有其二,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免得事后后悔莫及。
“请霸王准末将明日去汉军营前叫阵。”季布一听说有仗要打,第一个站了起来请命。
“何必等到明天?”默默饮着酒的项飞突然开口说道。
项羽一听,笑道:“莫非上将军另有破敌良策?”
“汉军今日一战之败,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胆气已破,必不能力战,若今夜我军袭营,纵不能诛得刘季、韩信、张良等人,也足可使汉军闻风丧胆,见我楚帜而心慌,闻我楚声而胆寒。”项飞慢悠悠地说道。
“夜袭汉营?”项羽疑惑道。
“正是,”项飞应声道,“汉军新败,战心颓弱,人人思退,岂会有防?”
项羽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就依上将军之计,今夜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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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营之中,人人都在收拾行装,上头已经发来指令,命各人赶紧收拾,三更时候造饭,四更天就要拔营而起,西撤至定陶。一想起那神出鬼没的楚霸王,汉军士卒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回到关中的家里去才好。
“别抱怨了,想回关中老家,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仗一天没打完,咱们就一天没得消停,忍着点吧,想想那些死在异乡的弟兄们,咱们算是幸运的喽。”一名两鬓微微发白的老兵正教训着两个发牢骚的年轻人。
“我家里就我一个男丁劳力,家中的几十亩地现在还荒着呢,就我娘和我媳妇两人在家操持,你说我能不急吗?”一个年轻点的士兵急道。
“得了牛大壮,我看你是放心不下你那在家守活寡的婆娘。”另一个士兵插科打诨道。
“去去去,”牛大壮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你们是没见那楚霸王,长得凶神恶煞一样,两只眼睛像铜铃铛,嘴巴里足能塞进两只拳头,他只消念个咒语,就有天神来帮他杀咱们,我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都少说几句,你们也不瞧瞧吕将军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他们可就可怜了,得留在这里守上几天光景,你们别小看这几天,没准就会被楚军追上吃掉,可怜呐。”花白头发的老兵指着西营的军士说道。
几个军士正边扎包袱边闲聊间,就听得寨中战鼓突然一下子急促地敲响起来,凄厉的号角声顿时在整个营盘中回荡,不多时,有几人跨马奔驰于营中,口中大呼:“楚军袭营,楚军袭营,各军迎敌,各军迎敌。”
“什么?楚军袭营?我的天,咱们明天可都要撤走了,怎么项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牛大壮急得直跺脚。
“快别多说了,去拿家伙迎敌吧,晚了可就有违军令了。”老兵瞪了牛大壮一眼,说道。
汉营士兵纷乱地起来,也不知道楚军是从什么方向袭营的,只是一窝蜂地朝一个地方跑去。
楚军从东、南、西三面一齐发动进攻,再射杀了几名汉军塔哨之后,巨大的撞木将寨门撞翻,成群结队的楚军嘶声叫喊着冲了进去,数万人的吼叫如同钱塘江上的大潮一般,咆哮着的浪花卷上天空,飞溅起层层雪意。整个大地也似乎被雷霆万钧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所吓得瑟瑟发抖,剽悍的楚军不等汉军组织起有效的抵御,便旋风似的席卷而来。
“汉王,楚人袭营,正向中军大帐逼来,望汉王快快上车,撤离此地,暂向定陶避难。”刘邦的亲信夏侯婴第一时间闯到汉王寝帐,不等刘邦有所反应,径直将刘邦从被卧里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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