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爷是不是还赞了几句。”
贾母看他委屈的样子,忙搂在怀里安慰,又对元春道,“他还小呢,读书辛苦,松快松快有什么打紧的。”
只是元春想着以后都要靠宝玉光耀门楣,到底又说了几次,每每都是贾母出言相护宝玉,宝玉不由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姐姐也有了意见,不想大姐姐出去这些年,学的都是上进读书为官做宰这样,那里像那个疼爱她的姐姐呢,倒像是女夫子了。
这日下了场小雨,春雨绵绵的,贾母看着贾宝玉和几个姐妹作诗,心情很是不错,却不想张志家的的又来拜见,说林如海又派了人来,这次是要接林黛玉回去。
林黛玉惊得立时站起身来,带得桌上笔掉了一地,墨迹污了裙摆,她顿觉自己失态,红着脸道,“我回屋里换身衣服。”
到自己屋里,她拉着宜霜的手问道,“刚才是不是说父亲来人接我了?是不是?”
宜霜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是是是!我听得清清楚楚,老爷派人来接你回家了。”
林黛玉眼眶一热,落下泪来,“是啊,回家了。”心里又惦记林家人如何说的,匆忙换了裙子就回贾母那里,刚迈进门槛,就听得贾母道,“都听宝玉的,姓林的都打出去。”
原来贾宝玉听说林黛玉要回家,差点没闹起来,又嚷着要把姓林的都撵出去,贾母正抱着他在怀里好生哄,见着黛玉道,“你二哥哥舍不得你呢。”
史湘云道,“我每每回家,也不见二哥哥这样舍不得窝。”
贾宝玉窝在贾母怀里道,“云妹妹你住的这样近,想你了就能接来,林妹妹可是要回江南,若是想她了,哪里接的来。”
张志家的道,“老爷本来也舍不得大小姐这样奔波,只是太太周年忌要到了,这时候出发正好,否则要晚了。”
听她说贾敏,贾母抹泪道,“一眨眼我敏儿竟走了一年了,玉儿在我这里住了这些时日,我哪里舍得。这两个玉儿,我离得了哪个呢。”
林黛玉跟着哭,“玉儿也舍不得外祖母,可母亲周年,若是不能亲身去拜祭,这样不孝,实在是寝食难安。”
贾母纵是再讨厌林如海要接走林黛玉,也不能说出他给贾敏做周年不对,只能疼惜道,“你身子骨这样弱,来回的奔波,可还受的了。”
张志家的心里想,这次可是只有回的奔波,来是最好咱们这辈子也不来了。面上还得劝慰贾母,“老太太疼大小姐,老爷难道不疼么,服侍的人这么多,船又稳妥,不会委屈了大小姐的。”
贾母想了想道,“那也得过几日再走,东西总要收拾些吧,再一个,叫琏儿送玉儿回去,回头仍叫他陪着回来。”
……贾琏果然是个劳碌命。好在烟花三月下扬州,他也不是很介意。反而是王熙凤不乐意了,“二爷就这么高兴离了我们?这扬州可是好地方啊,江南的姑娘都水灵灵的啊。”
贾琏哪怕心已经飞去扬州那些个书寓的瘦马身上,也不敢说,只百般讨好王熙凤,两人蜜里调油,好的如一个。
紫鹃却觉得不对,雪雁宜霜给林黛玉收拾东西的时候,林家带来的都收走了,在贾家做的衣服首饰却全都撇下了,她问道,“这几件姑娘不带上吗?”
“江南流行的同京里不大一样,留着姑娘回来穿吧。”张志家的道,“去了也不要多久又要回来,紫鹃你留下看家吧,屋里这些个东西,也要个人盯着。”
紫鹃看向林黛玉,林黛玉正指挥秋葵收拾自己的文房用具呢,听张志家的这样说,脸上很是不舍,半天才道,“那就听张妈妈的吧,你原是府里头的,留下看家也好,免得你跟着我离乡背井呢。”
林黛玉除了书多,别的都还罢了,三五日都收拾妥当,拜别了贾母。到了船上,张志家的方悄悄道,“老爷原说这次姑娘回扬州,就不回贾府了,给姑娘的信上可写了?”
“写了。”林黛玉点点头,“只是可惜紫鹃了,她服侍我这些日子,很是贴心。”
张妈妈道,“我瞧着还好,论贴心还是雪雁宜霜这样咱们家里的好。”
来时万般愁绪,归时虽也思念亡母,却多了几分归心似箭,非是贾府不好,只是人离乡贱。
宜霜在船头看着碧波发呆,永定河君带她去扬州不过一瞬,如今竟要花上月余,做人真是不给力啊。
林黛玉叫了雪雁来喊她进去,“这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小心被人瞧了去。”
宜霜看着舱门边自己盛放的真身,心道,我在这里开了好几天了,早就被人看光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