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大恩不言谢,子存在心上也就是了,又何必挂在嘴上?”
道人拊掌大笑:“妙极,妙极!”话毕,将桌上一人头大葫芦擎起,“咕咚”一声,自己先猛灌了一大口,又递于仇九,“可惜那两只酒杯打了疯狗了,友若不嫌老道嘴脏,将就着喝。”
仇九依言接过葫芦,仰脖喝了一大口,只觉入口极辣,一条热线顺喉咙一直流向胃里,被呛的咳嗽不止。
“妙极妙极,友果是性情中人。”道人一连了四个“妙极”,显是对仇九十分欣赏。
“嘿嘿,老道,我看你倒是不妙的很。”在老少二人喝酒对话之时,五台圣宗四人各擎兵刃,慢慢围拢过来,连被仇九重伤的李姓弟子也不例外。这一切当然被仇九看了个清楚,但见道人浑不在意,自己也就安之若素,任由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道人恍若未闻,也不用筷子,自顾在盘子里抓了块狗肉扔进嘴里,咀嚼有声,看着仇九道:“贫道最喜欢吃的,就是狗肉,不过疯狗的肉有毒,老夫却是不吃的。”
四人刚才见识过道人掷铜酒杯的功夫,力道之大,认穴之准,实在匪夷所思,又见道人话时中气十足,不免心悸。赵师兄言语间也多了份恭敬:“这位道士,这个少年伤了在下的师弟,我们只找他讨还这笔帐,还请道人行个方便。”
道人却不答腔,仍冲仇九道:“若有一群疯狗,在你面前狂吠不止,你该如何?”
仇九知道道士意有所指,答道:“这个好办,直接赶跑就是,若疯狗不识趣,那也就只好打死打残了。”
“妙极妙极,贫道虽不吃疯狗肉,但也不介意打死几只。”
四人见这一老一少对答间,尽是嘲讽,全没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不由火起,心中原本的忌惮被这怒气一攻,不免减了几分。姓孙的率先发难,其余三人也是纷纷跟进。四把钢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四道弧光,映在四张狰狞变形的脸上,不出的诡异。
道人兀自不觉,将夹在筷子上的一粒花生送入中,“咯嘣,咯嘣”嚼的津津有味。这时姓孙的钢刀的刀锋离道士头不过几寸,眼见道士这一场开颅破脑的血光之灾,已然避无可避,仇九不由惊“啊”出声。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道士动了,或者微微动了一下,是的,就一下。右手看似不经意一抬,一双筷子迎上了姓孙的钢刀,那把钢刀“嗖”的被崩飞了出去,道士手中的一双筷子也被斩成四截,四下飞溅。紧接着便是四声惨呼响起,只见五台圣宗的四名弟子,人人掩面痛呼。再一细瞧,四只手却都是捂在右眼上,指缝间渗出洇洇血迹,显见是右眼已瞎。
从道士抬手用筷架刀,到四人右眼被断筷所废,仇九那声惊呼也才刚刚吐气完毕。借刀断筷、崩飞钢刀、掷筷伤人,几下动作一气呵成,令人目不暇接,力道与分寸的拿捏恰到好处。仇九对道士出神入化般的手段佩服莫名,嘴巴因惊骇而圆张,连四名五台圣宗弟子狼狈离开,都未意识到。
直到道士开口话,仇九的意识才返回到现实中:“友,老道观你根骨奇正,应变机警,若假以时日,未来成就未必就比老夫差,切不可妄自菲薄。只是,你刚才对敌的那几下,招数不是招数,套路不是套路,实在不怎么样。”完摇头不止。
仇九对道士这一手漂亮的掷暗器功夫心痒难耐,起身一揖到地:“子仇九,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人道:“仇九……?不是姓钟吗?仇子,你也不必问我,只回去向那钟老儿打听‘妙空’其人即可。”
仇九暗暗奇怪,怎么这名字听着倒像是道姑的名号?仍揖地不起,道:“原来是妙空前辈,子失敬了。子对前辈那一手掷暗器的功夫实在喜欢得紧,不知前辈是否肯指教晚辈一二?”
妙空道:“子,起来话,刚才见你还蛮洒脱的,怎么突然间酸腐起来啦?”
仇九不敢有违,依言起身坐好,因为有求于人,有些手足无措。心道:“若茵儿在这里就好了,那丫头精灵鬼怪的,最擅长讨人欢喜了,不定可以求得这位妙空道士愿意传授施暗器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