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可让吾等安心!”他这话一出,顿时人人附和,只有董奇似有不平之意。
邓坚还未来得及自动请辞,宝座上的汤舜允便重重冷哼了一声,“一派胡言,若是邓坚早有异心,昨夜之事一定会为对方所知,哪会像如今这般顺利?君臣相疑乃是国之大弊,本君任用一个人,就一定会相信他的操守忠心!本君在此警告尔等,如今大事还未完全成功,倘若你们在这个时候还要怀疑同僚,那本君将来又如何相信尔等?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嫉妒邓坚的才能军略?”
“主公教诲得是,末将知罪!”王腾被训得汗流浃背,第一个伏跪在地叩首不止,其他人也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唯有邓坚和董奇还站在那里,看上去颇为碍眼。
邓坚忙不迭地朝董奇扔过一个眼色,哪里敢独自挺立,单膝跪地奏道:“大人,末将身份确实有干碍,各位将军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殷都之中已经平定,即便是各方派出反正大军,也动摇不了主上的根基,末将在此缴回主上先前所赐的一半兵符!”他双手将那半月形兵符高举过头,深深俯下了身子。
王腾这才醒悟到了自己的失策,连忙也从怀中取过了兵符,依样画葫芦地说了一遍,心中后悔不迭。如今诸事和顺,兵符这种烫手的玩意自然应该尽早缴还,他怎么会忘了这一遭?
汤舜允满意地点点头,亲自降阶而下取过两枚兵符,郑而重之地收进了怀中。“王腾邓坚,你们都是青年俊杰,又同时辅佐本君,今后更是国之栋梁,绝不能生出嫌疑,知道么?内患未定,外忧仍在,如今的商国远未到可以安枕的地步!”他环视了地上俯伏的众人一眼,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郭涛,本君问你,国玺可有下落?”
“启禀主公,国玺仍旧下落不明!末将……末将以为国玺可能被汤秉赋带出去了!”权衡再三,郭涛还是朗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须知此次汤秉赋离国前曾经有旨,以太宰印玺处理国事,照此看来,国玺十之八九就在汤秉赋身边!”
“哼,本君那伯父倒是想得周到……就算没有国玺,他就以为本君没法子了?”汤舜允杀机毕露,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本君的那位表兄——世子殿下也被扣了起来,若是本君以他的性命相胁,只要国玺还在殷都之内,就不信还有人敢把国玺藏起来!”
他见众人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不以为意地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容,沉声吩咐道:“在满城之内传本君谕令,其一是宣扬汤秉赋那老贼得位不正,其二是他辜负前代商侯的嘱咐,刻意苛待本君,其三是汤秉赋滥用文士,误国误民!本君承天之命,还商国百姓乾坤正道,但国库中重要器物为奸人货卖他国奸细,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若三日内盗贼不能将国宝归于官府,则将显戮首恶世子汤舜南!”
这一道无比疯狂的谕令很快传遍了整个殷都,百姓们在悄悄议论其中真假之余,也在暗地里猜测所谓的国宝是什么物事,不过始终不得其法。由于这一次内乱,馆清宫中的大批所谓贤达都受了牵连,狱中的人犯中几乎有一半都是这些文士,只有几个名声极大的悄悄向汤舜允输诚,这才勉强留在了这里,只有紫华苑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然而,严修和明萱却不敢有丝毫大意,那一道谕令也传到了他们耳中,只是商侯重托在前,再加上两人都知道世子汤舜南不可能有任何存活的机会,因此只得隐忍不发。就在前夜内乱开始前,察觉到事机不妙后,严修就悄悄送出了讯息,只是后来天上地下全都遭到了封锁,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后续。明萱也曾经想要设法混进宫中打探消息,但为那严密的防卫所阻,最终只得作罢。
中州华偃王元年一月二十七日,信昌君汤舜允在控制了整个殷都之后,以贪贿、不法、卖国罪诛杀商侯世子汤舜南,并曝尸街头以示惩戒。是夜,有忠贞之士悄悄潜入想要盗回汤舜南尸首,却不幸中伏,五十三人尽皆陨命。
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华都后,商侯汤秉赋当场昏厥,经太医救治醒转后,他立刻向新王姜偃乞师报仇。与此同时,炎国、周国分别传来急报,言道国中叛逆蠢蠢欲动,炎侯、周侯不得已急辞而去,炎姬阳明期滞留华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