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偃并没有想到,水清慧的动作会快到那种程度。就在和丈夫商谈后的当天夜晚,一只信鸽就从华仪殿的窗口升起,片刻就消失在无尽的天际之中。对于寒冰崖而言,这是一个最好的契机,毕竟,汤舜允和他那个昏庸的伯父相比,并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国君。
商国长明殿一如其名,从汤舜允继承了国君之位后便始终日夜长明,那辉煌的灯火中,时有国之重臣出没,其中就包括了遥辰这个汤秉赋最为宠信的臣子。只是如今,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汤舜允的宠臣,要说是言听计从也毫不为过。关于这一点,军中重将颇有微辞,但看在遥辰外甥邓坚的份上,他们也只限于腹谤,至于明里则是谨守着应有的礼数。
“遥辰,你倒是说说,谭崆城那一头,寡人应该如何处置?”汤舜允烦躁地在殿中来回走动,脚步愈来愈沉重,“五年了,足足五年了,寡人也不知多少次小规模用兵,但都被他们小心翼翼躲了过去,要大规模用兵又找不到借口,真是令人气怒!哼,要不是中州那帮人护着汤舜方,谭崆城一夕可下!”气急之下,他竟忍不住信口开河了起来。
遥辰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安,心中转动着千万个念头。以一身侍奉二主,而且这位后来的主上还是逼死前一位主上的罪魁祸首,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毫无芥蒂,只是,他也绝不想仿效谭崆城那帮将领臣子一样愚忠。汤舜方为人尚且不及乃父,就更不用提雄才大略的汤舜允了。思量许久,他终于冒出来一个大胆的主意,算起来,这应该很合主子的心意才对。
“主上,臣有一个建议,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应该能够解决主上的忧虑!”他趋前两步深深一揖,脸上写满了趋奉的笑意,“那些叛臣聚集在谭崆城,为的不过是汤舜方的存在,若是汤舜方身死,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得散开了!主上先前始终光明磊落派人出战,但如今天下情势不同了,主上不妨用用其他法子,听说,汤舜方好色如命,身边美姬无数……”
“美人计?”汤舜允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就算汤舜方再好色,他身边的人又岂会让来历不明的人靠近?再说了,寡人再三派出细作前往谭崆城,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足可见防卫严密。你这话等于白说,寡人行事绝不会拘泥于黑白,不存在道义上的问题。”
遥辰又上前一步,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臣自然不是要让主上派人潜入,而是借助他人之力!”他见汤舜允露出了专心致志之色,顿时信心更足,“寒冰崖不是很早就效忠了主上么?她们都是女流之辈,况且经营多年,要混入谭崆城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主上下令她们出手,汤舜方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
汤舜允顿感眼前一亮,含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果然不愧是遥辰,寡人看你这才智抵得上千军万马。唔,亏得寡人和你都不是那种计较过往的人,否则要是你在谭崆城,寡人就没有这么笃定了!”他见遥辰似乎有些尴尬,又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你无须在意,周侯樊威擎能够设立国相,寡人也同样可以,你这个主意若是能够成功,国相之位就是你的!倘若不能,于寡人也没有什么损失……寒冰崖,你们既然选择了寡人,就应该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遥辰这才松了一口气,见汤舜允无话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出大殿时却恰好遇见了外甥邓坚,顿时微微一愣。邓坚却不避嫌,躬身行了一礼,“见过舅父!”他见遥辰露出了征询的神色,立刻补充了一句,“主上今日有令,我即日起调任禁军宿卫,以后和舅父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
汤舜允打量着跪在底下的邓坚,许久才郑重其事地吩咐道:“邓坚,董奇郭涛他们都是勇将,论起智谋来却远远不如你。禁军虽然用不着征战沙场,却也得时时借重你的智慧,这就是寡人属意于你的原因,希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
邓坚深深俯身叩首,对于这荣耀大于实际的之位,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因此君前对答了不到半个时辰便退出了长明殿。
比起伯父汤秉赋来,汤舜允的后宫中并没有多少宠姬,他也不似那些性好渔色的君王,对于女人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宠眷几乎分摊到所有姬妾身上,倒也不虞有专宠的妃子恃宠而骄。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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