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低声道:“奴婢听着那口风,似乎先前也只是平平。”
这便说明,是梅姨娘没了孩子之后,她才在这府里占了上风!若生心下莫名一冷,隐约猜测出了些事,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虎毒尚且不食子,那样的事,她是连深想一番也不敢的。
但想着江氏听到梅姨娘来时,那陡然尴尬起来的神情,连刻意去掩也掩不住,若生就禁不住垂下了眼睑。
这位梅姨娘,不是一般人呀……
日头偏西的时候,锦娘打从外头进来,问了若生一番住得可还舒适,又说明日再来寻若生说话,这才趁着暮色四合时。走了。
很快,屋子里掌了灯。
外头的天色,也变得昏而暗沉。树影变得狰狞诡谲起来。
去关窗的绿蕉刚刚往外探出半个脑袋往昏暗中看了一眼,便低低惊呼了一声。
若生跟扈秋娘都立即被惊动。
扈秋娘问着“出了什么事”。一边疾步靠了过去。
绿蕉拍着胸口,转过身来,“没事,是元宝……”
窗下黑魆魆的,她往外一看,就看见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登时唬了一大跳。往常都说元宝长得胖,猫眼不过两道缝。这搁到夜里再看,这眼睛也不算小了。
它跳上窗台,舔着爪,一边“喵呜”了声。
扈秋娘回头看若生,请示她该如何做。
若生扶着椅背重新落座,无奈地看看元宝,只得道:“先带进来。”刘家的事,他们还是一头雾水,不能叫元宝在外头胡乱瞎跑。
如是想着,她不由得腹诽起来。苏彧那边的人,竟连只猫也看不住,真是人不如猫……
“喵……”元宝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边上。往那鞋旁一躺,就趴下了。
若生眼神微变,忽然探出手去,将元宝的身子上下一翻,让它仰面躺倒。
元宝以为她是要来给自己顺毛,当家四肢摊开,将肚皮大喇喇袒露出来。
若生却没有再动,只眼也不眨地盯着它的肚皮看。
那上头,竟然写了两个字!
——看门。
她愣在了原地。
因留宿刘家。她身边能用的人只有扈秋娘跟绿蕉而已,至于那些扈从护卫。都只能留在外院。到了夜里,扈秋娘必然是要值夜的。但多个元宝,总没有坏处。猫比人眠浅,更为警醒,而且夜间不点灯也能视物。
若生回过神,失笑。
真不知该说那人什么好……
这天夜里,她留下了元宝,元宝也较往常安静许多,趴在床脚,睁着眼睛,前爪交叠在身前,无形中竟也流露出两分威严来。
若生的眼睛,也一睁就是大半夜。
她认床的毛病并不严重,在客栈里尚能睡得安生,可今夜留宿在刘家的客房里,却许久都没有睡安生。
大抵是心里头挂着事,沉甸甸的,郁郁不快,令人难以放心睡去。
外头的天,已是月上梢头。
屋子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花草香气,似幽兰,又似夏荷,朦胧间仿佛还带着些许蔷薇绽放时的香气。
气味怡人,芬芳馥郁。
若生躺在枕上,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幽香就从鼻子里直透心腑。
她不觉好奇起来,这是什么花的香气,怎地似乎从来没有闻见过?
平州多花木,刘家在平州,这花草也不少见,不止后花园里多,这每个院子里,每个屋子里,也都摆了不少的盆景,里头的花草,多半都是若生叫不上名的。
她迷迷糊糊地回忆着这间屋子里摆的几盆花,耳边忽然传来“咿呀——”一声。
不等她反应,虚空中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立即喊了一声“秋娘”,可明明就歇在脚踏上值夜的扈秋娘,却丝毫没有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若生掀了被子飞快起身,到了床沿一看,扈秋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甜,不觉吃了一惊,随即用手去推她,可扈秋娘半点反应也无,一动不动。
恐惧渐渐弥漫上来。
若生又去看元宝,可元宝竟然也闭着眼睛,将脑袋缩了起来,睡过去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脚步声已到近旁。
她随手抄起了一旁矮几上的烛台来,抬起头往前一看。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来,“阿九。”
这声音……是苏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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