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实话,我对着这样的酒会是十分厌恶的,尽管这几年我还算比较喜欢喝酒,可这种相当于选美大赛或者比帅大赛,再或者装阔佬的酒会,实在没什么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没有帅哥或是美女,仅仅只是因为杨硕跟在我的后面,微微弯着脊背,看起来像极了小跟班,可我和他是男女伴的身份入场,这算是让我丢尽了面子。
我实在受不了,脸上带着淡笑,咬着牙关和他说:“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背都快弯成基围虾了,不丢脸么?”
他听见我的声音,怔了半秒,总算纠正了姿势,昂首挺胸了却还是尴尬,我累的没什么力气吐槽,催着他带我去旁边休息的沙发上坐一会儿,我们的目标人物还没出现,我还能偷闲。
哪知道刚坐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周巍就从入口走进来,他身边花枝招展的女伴缠在他的臂弯上,过分的婀娜多姿,杨硕看得直皱眉的时候,我已经站起身朝着那个方向缓缓走去。
周巍太好辨认了,他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和整个酒会会场高雅的气氛冲突颇深,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随手拿了杯香槟,站在正中央淡然的喝着,也不管别人扫视在他身上或多或少嫌弃鄙夷的目光。
除去他那一头金发,他的周身尽是优雅,身上剪裁得当的西服看起来是定制款,带着z的标志,我忽然就觉得有些熟悉,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记忆却愣是没记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假装不经意走过时绊到了羊毛地毯,周巍果然很绅士风度的将我扶住,还在我耳边低声叮嘱道:“小心点儿。”语气说不出来的暧昧,我感觉到自己的耳畔在发热,有些慌张的道谢,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镜子里的我果然面色潮红,耳朵根也是相同的色调,却并不是因为刚才的尴尬,而是因为我病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竟然弱到了这个程度,撑在洗脸台上将冷水浇在脸上,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个妖娆的女人就走到了我的身后,嘲讽的语气仿佛散在空气里,回荡着。
“我告诉你,少打周大少的主意!他是我的!你别以为上一次让你逃了,下一次也会让你逃。”
那语气里的凶狠,我到第二天起床还记忆犹新,只是我不知道,她那句逃了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那晚,我洗完脸,温度算是降下来不少,我又拿出随身的小包补妆,刚出洗手间就看到对面的墙上靠着一个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他挑眉眯着眼睛看我,不经意的问:“为什么要靠近我?”
我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满是被人戳穿的不舒服。但我没怎么喝酒,脑子又还算清醒。
我冷冷一笑,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问道:“我为什么要靠近你?现在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一副长得好看些的皮囊就能一丁点儿也不掩饰的自负了么?”
他很高,虽然靠着墙让他重心低了些,但还是俯视的视角看我,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踩着高跟鞋就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那件事情,对不起......”
我摸不着头脑,诧异的转身盯着他看了两眼,然后就不耐烦的走了。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哪件事情,因为我从来都不记得,我和他相遇过,也不记得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捂着脑子回到位子上的时候,杨硕正焦急的满场找我,见我一副狼狈的样子,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上前来就急的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大蚂蚁。
他晃得我头昏脑涨,极不舒服,我就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着会场出口走去。他从后面很快的扶住我的胳膊,我甩了两下没甩开,只得任他去了。
街上的空气有些冷,我胡乱深呼吸了几口,精神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问杨硕:“我以前认识周巍吗?我不记得我参加过四海的任何活动和策划案呀,哦~不对,我参加过,那时候我才刚到慕诗呢!可我......”
杨硕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盯着我看了看,伸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将我带进车里,然后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周巍见面了么?”
我点点头,继续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和周巍见过面的事情?”
他愣了半秒,转头看向窗外,然后说:“不知道。”
我隐约觉得他在骗我,可我找不到证据,只能当真,索性看向窗外,没再作声。
酒店里暖洋洋的,我穿着漏肩礼服也不觉得冷,我快步朝着房间走去,杨硕又恢复了那副随从样,我已经彻底没什么力气了,开了门就对他说:“没什么事情不要过来找我,我有事情会直接找你,不要随便出酒店。”
他淡淡的点头,然后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实在是累极了,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陷入了睡眠。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个很高的男人,他有着乌黑的短发,长身玉立,背对着我站在雪地里,冷冷的声音里满是怒气的让我滚。我有些郁闷的想上前找他理论,刚走上前他就甩了我一巴掌,我脸上火烧一般的趴在雪地里,四肢陷在雪里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他已经朝着前面走了很远,脚步坚定,头也不回。我像个偶像剧里的傻女人一样,哭喊着要上前去抓住他,却发现自己陷在雪地里冻得四肢冰凉无法再轻易挪动,而且他步伐之快,等我抽出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上了路边的一辆车,扬长而去,也不知道雪天的路上,他开得那样快,雪花都给他让道,飞在空中盘旋了许久才落下来,灰尘一般。
梦里面,我还挣扎着在追,站在路边不顾一切的拦住了后面的一辆车,也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不是出租车。我朝着前座大吼开车,车上的人被我吼得愣神,竟然听话的跟上去,只是车速不快,等到快追上的时候,前一辆车迅速的转了个弯,朝着我们的反方向走去,而我这辆车上的司机竟然是个菜鸟,转弯的时候车轮打滑撞到了路边的护栏,我猛地被甩在后座上,脑袋磕到了车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我一下就惊醒的坐了起来,伸手摸摸额头,泛出来好些冷汗。
梦里的一切,好真实,甚至那种疼痛,我都能感同身受,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那一块皮肤,光洁的没有一个突起,刚才的梦境就又像是幻觉,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从床上下来,只觉得紧身的晚礼服缠得我胸口闷闷的难以喘气,便走到洗手间将衣服脱下,顺便放了热水泡澡。
在澡缸里,氤氲的水汽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靠在一边,缓慢的为自己浇水,恍然想起来在卓欧家里,卓欧也是这样为我浇水暖身体,没来由的就悲从中来。
我不该想起卓欧的,我一想起他我就忍不住想哭,不是为了什么,也不是委屈,这几乎成了本能。我只为这么一个人哭过。
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浴缸里的水也降了温度,我起身擦干身体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的梦,想起来卓欧的事情,酒会上的那两个人说的话,杨硕的表情,萧然哥的那番话,在这个深夜里,全数萦绕在我的脑子里,我想理清头绪,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想起来已经过世的芭比娃娃,竟然一滴泪也没有留下来,我甚至不记得,她是为了什么而死,原因,死因,死期,全数不知道,只记得当时醒来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跑去问萧然哥,萧然哥就告诉了我她已经去世的事情。
起初,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还生气他开这种玩笑,和他闹了几天脾气之后,祁副总也这么和我说,小懒也和我这么说,甚至爸爸也这么告诉我,我才知道,这竟然是真事!我甚至没去瞻仰她的遗容,送她最后一程,她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鼻尖忽然有些酸涩,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快速的翻出电脑,打开我们合照的那个文件夹,里面尽是我和芭比娃娃的合照,她喜欢粉色,我每次和她拍照都得被迫穿粉色的衣服或是带上那种颜色的配饰,所以每张照片上,我看起来都不怎么开心。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喜欢上了粉色,我家里的房间,我的出租屋,全是这样的色调,我竟然觉得赏心悦目,只是,沐橙第一次去我租的房子时,因为诧异大张着的嘴巴我恨不得塞进去三个肉丸!
深夜里,我想着一些事情,慢慢的想,仔细的想,但有些就是没了任何印象。我的心情不觉烦闷了起来,下床去酒柜取了一瓶红酒打开,就着瓶口灌下去,舒畅了不少。
有人说过,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掉忧愁。我很同意,尽管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借酒浇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