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这种事情都敢随口就来,组织上的想法,可不是你这么随便揣测两句就可以的。”
邵建红依然一脸笑意。
丝毫没有因为胡说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而有任何的不悦,甚至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但是,
看到胡说坐在那里侃侃而谈,竟然丝毫没有拘谨。
邵建红不由得有些讶异。
胡说虽然没有直接猜中关于自己的任命,但是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抱有善意的话,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甚至会怀疑胡说是在刻意往自己跟前凑。
仅仅从刘校长调离这么稀松平常的职务调动上,就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这种政治智慧,
恐怕就是一些在机关里抓着笔杆熬了几十年的老油子,都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而胡说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
就有这份眼力,
邵建红突然觉得自己对胡说的评价似乎有些低了。
“何书记把你教务主任的帽子摘了,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言?”
没有跟胡说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邵建红不无转移话题的意思。
一个成熟的领导,
即使会对某个问题表露出十足的兴趣,
恐怕也不会真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隐而不发,
才是真正地在政治上成熟。
更何况,
这种事情,
在组织上没有正式给予决定之前,并不适合大张旗鼓地讨论。
但是胡说教务主任的职务被撤销,这个家伙还能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脸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倒也不完全像是装出来的。
这多少让她有点诧异!
“怨言肯定有一点,但是何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胡说嘿嘿两声。
“再说了,教务那一块的工作,其实并不大适合我,反倒是综合办公室的事情,处理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一点。”
“还有这个说法?”邵建红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胡说这么评价自己。
“那你说说教务的工作怎么就不适合你了?”
“工作太细,专业化程度太高,邵老师您也知道我学的是大类管理,我的性格不适合做这种精益求精的工作,能做好但是做不精。”
看到邵建红面带揶揄地朝自己脸上看过来,胡说略微有些忐忑。
在邵建红面前自曝家丑、甚至谈自己的工作偏好,这可不是冒险那么简单。
而是在赌博。
不过看到邵建红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胡说心底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自己这一步,
尽管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未免不是一步冒险的好棋。
只是邵建红的态度,还真的不是那么好琢磨的。
虽然她复起在即,
但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一如当初那样,跟着邵建红进党委办公室,现在看来还是未知数。
最重要的是,
刘校长虽然调离了岗位,但是邵建红成功上位也并非是板上钉钉。
学校虽然不像政府体制那样给人刻板的印象,但是行政条口,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定律还是很难改变的。
作为一个年轻人,胡说并不想给人一种太过于热衷往上爬的印象。
但是,
如果没有进取心,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邵建红即将迎来人生第二次事业巅峰的前夜。
一个敢冲能拼的潜力股,显然要比内敛于人情世故的机关老油子要得心应手得多。
“多少有些取巧的想法,不过能看清自己的优势和长处,说明你这两年的工作还是有些收获的。
怎么样?跟安安处的还不错吧?”
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是邵建红还是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胡说会说那种大道理,要么就是左顾而言其他。
胡说并不是那种没有任何心机的人,邵建红自然知道他的话不能全信,但是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眼睛里很容易分辨得出来。
“还可以吧!”
胡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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