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华服,身后是四个小厮,金冠束发,面带荣膺。
见到阮晚,笑意阴邪,阮晚汗毛都快立起来了,莫名的惊恐。
这是这个身体残留的条件反射。
就像是巴普洛夫的狗,每次按响食铃就会分泌唾液,阮晚感觉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
苏希在后面提醒他该回神了,阮晚才官方礼貌地笑着拱手打礼:“阮家主安好,请进。”
死都没想到,跟阮家的人每次见面都这么刺激,江海棠那次,和阮符月这次,怎么也没想过是在这种场合。
许泽缨跟帕金森似的还在写贺帖,阮符月就站在阮晚面前,二人隔了个桌子:“阮大人有礼,一介草民担待不起”抱着手倨傲地样子倒不像担待不起。
桃花眼弯弯的满是笑意:“担待不起就不担,可别勉强了,既然阮家主这般有礼,那就快快施礼吧。”阮晚的快乐源泉就是堵这种冠冕堂皇话。
阮符月没有料到阮晚会这样说,僵持了几秒,理袖打礼:“草民阮符月见过阮大人。”姿势敷衍,但也应该足够了。
阮晚眉毛一挑,哟呵,能屈能伸啊:“草民与朝廷命官之间就差了一句见过?阮家主这是在敷衍本官呐。”拉足了官腔,讨嫌得紧。
他本就这样想的,就算现在他狗腿笑呵呵地伺候阮符月,上回江海棠的事儿回去跟他讲了,他再怎么低声下气也没用不是?迟早闹起来的事儿,不如现在干脆利落些。
许乐扬在前面,厌恶地看了眼阮晚嚣张的嘴脸,转头不愿意看他。
阮晚没工夫管这个神气的花公鸡,一直等着阮符月的表示。
阮符月和阮晚对视了一会:“阮大人乃朝廷命官,又贵为无觞圣人门徒,草民实该行大礼。”一掀衣摆,跪在地上叩首行礼。
这个台阶下给自己找的不错啊,不是因为阮晚说的他才跪,而是考虑到他的官位,又考虑他跟公子无觞的关系,他跪的是他的身份,不是他。
阮符月行完礼,让后面的人扶他起来了:“阮大人功成名遂,不知家出何门?”这话问出来,便是在给阮晚下套了。
其实阮晚就是阮家二公子的事情众人心里都清楚,只是对外,阮家二公子已暴毙,公子无觞不会不知道此事,既然他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所以众人只当不知道,装作不闻底下不问。
阮符月问阮晚家出何门,阮晚若是说了自己是阮家,就解释不清楚暴毙的事情了,若说不是,阮符月要是反咬他一口说他忘恩负义大逆不道,就gg了。
阮晚负手张扬地笑:“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就算阮家主不是英雄人物,也该骗骗自己,哪怕东施效颦也要学点像的你说是不是?”言罢,又格外惋惜似得啧啧几声:“阮家主不用太谢谢本官赐教你,就算您想巴结本官,也要顾及后面各位大人还在等着呢。”
前面许泽缨走了,阮符月带的小厮在写贺贴,阮晚这番话说的四个小厮都快为阮符月抱不平了,阮符月却无谓地摆摆手:“多谢阮大人。”带着人朝内殿便走了。
卧薪尝胆呢吗?这小子估计都想砍死自己了,还这么淡定,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