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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呼唤,包含沧桑,内疚,希冀,声音婉转,余音不绝。
苏老太太叹息一口气,眼光在屋子里每个人身上掠过,然后瞧向已经快要爬到她身边的苏黛云,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悄然给了身边李嬷嬷一个眼神。
李嬷嬷立刻便走过去弯腰想将苏黛云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拉,她一边笑着道:“大小姐,快起来,地上凉。”只是话音未落,她脸上便露出了为难表情来。无论她怎样使劲,都无法将苏黛云从地板上拉起来。
李嬷嬷有些色变,她膘肥体壮的一个中年妇人,怎么会拉不动苏黛云这个风一吹就跑的十几岁姑娘呢?可事实就是,她根本无法拉动苏黛云分毫。
“祖母&mda;&mda;”苏黛云又唤了一声。
苏老太太无法,只好换上一副吃惊并且心疼的模样道:“黛芸,你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你有什么委屈你就跟祖母说,那些个敢瞧不起你,给你气受的人祖母绝饶不了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站在一旁还未来得及插话的戚老太太。
戚老太太气了个半死,刚要解释,耳边便听见苏黛云流泪道:“祖母,没有人欺负孙女,孙女一直都好好的,只是孙女求求您,不要将我送到庄子上,好不好?”
苏熙芸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便亮了亮。不由在心底为苏黛云的聪明机智感到拍案叫绝。
苏老太太与戚老太太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苏老太太那样问苏黛云,无非就是想让她说出戚老太太命人打她的事实,这样,她便会借题发挥,对戚老太太斥责一番,说不定,还会狠狠羞辱她。但是苏黛云却说根本没有人欺负她,这便是替戚老太太解了围,这样一来,戚老太太对她的怒气便不会那么浓烈了。此时她又顺势向苏老太太提出请求,不要将她送到庄子上。那么,跟苏老太太不和,见不得她半点好的戚老太太便会开口反驳苏老太太的话。
于是,她便不知不觉站在苏黛云这一边了。
果然,苏老太太还没有说话,戚老太太便阴阳怪气道:“什么?你要将黛芸送到庄子上?哪个庄子?我记得伯府就只有一个庄子,是在几十里外的李家庄子上,那里早破落的不成样子了,黛芸病成这个样子,去了便是送死,你居然对自己孙女这样狠心?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枉你还疼爱她这么多年!”
苏老太太脸皮涨的通红,张着嘴巴,却说不出来任何一句反驳的话语来。
就在此刻,苏黛云忽然匍匐到了戚老太太面前,不住的对着她磕头下拜,一边磕,一边呜咽道:“叔祖母,千错万错都是黛芸的错!求求您不要这样说我祖母,她还是很疼爱我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戚老太太更加生气:“瞧瞧,都要被你给赶走了送到庄子上了,还在这里拼着命的为你说好话,你那心是石头做的吗?”
苏老太太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她怒道:“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瞎咧咧!你以为将她送走,我心中就好受吗?”
“不好受那就不要赶她走!”戚老太太立刻顺着苏老太太的话道。
苏老太太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胸膛不停起伏,显然很是激动。
在两位老太太争辩的时候,苏熙芸一直默不作声瞧着苏黛芸,此刻,戚老太太这话一出,她立刻便瞧见苏黛云的脸上瞬间有喜色一闪而过。
看来,她很不甘心被撵走呢。苏熙芸心道。不过苏黛云的结局究竟是怎样她一点也不关心。她是走是留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啊?今日不来,我还不知道我大孙女居然在家中过的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啧啧啧,瞧瞧这瘦的!”戚老太太说着,居然亲自弯下腰将苏黛云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那神态和蔼和亲,仿佛刚刚差点气的要打死苏黛云的人不是她一样。
苏黛云哪里敢让戚老太太亲自搀扶她起来?忙不迭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却是可怜兮兮的望着苏老太太,眼神之中满是祈求。
苏老太太却望着戚老太太冷哼一声,道:“黛芸,你不要替她隐瞒了,你以为刚刚那两个婆子伸手要打你,祖母没瞧见吗?”阵丰欢划。
苏黛云脸色一白,当下强笑道:“祖母,您看错了,她们是来帮孙女起床的,您知道的,孙女病的很重,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