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关系”。
郭靖的血还在流,黄蓉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赵砚知道他快要抓不住了,他没有习过武,赢不了黄蓉,他不可能叫他的护卫来帮他抓住他的王妃,这太滑稽。
赵砚说道:“金刀驸马,你磕错方向了。”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若是有心,出门往西,过一座桥,再走半柱香的工夫可以见到一座前院栽满了青竹的院子,主人家姓梁,你应是在那门口磕去。”
郭靖听了说道:“我在这里给蓉儿磕一百个,再去给姑姑磕一百个,再给黄前辈磕一百个。”
赵砚却说:“你不用去了,她不想见你的。”郭靖说道:“她不见我我也给她磕头,我伤了她自是不对的。”而赵砚说:“你不用担心,她一定还是会见你,就象上次你带着蒙古王爷找上门,挥刀相向,最后迫得她不得不奉上黄金百两一样。她不得不见你,你是蒙古的金刀驸马,你的安答是成吉思汗最疼爱的儿子,你们手下雄兵铁骑,为了嘉兴,为了大宋,她也不得不见你,她还会笑着对你说,‘你也非有意,无碍的。’就如本王为你所伤,也要放了你,因为你是金刀驸马。”
黄蓉自是知拖雷来的那次发生的事,可是她却是从来不知梁子君有给了那人金子,她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赵砚这次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又说道:“金刀驸马,小王能识得远方的客人万分荣幸,也知你为我蒙宋做了不少事,可小王第一次在嘉兴见你,却迫的高节如嘉兴梁子君低声好语,百般求全,只因那个万般正义的你!原由小王说不出口!这次是本王第二次见你,你穷凶极恶,肆意的将脏水泼向我岳父大人的身上在先,伤及梁子君,迫他二人离去在后。你可知他二人本月将成婚?在他人大喜之日前如此作为,小王知你乃无心,却委实让人心寒,磕三百个头,前尘旧怨烟消云散么?”
话说至此,凌霄楼内却是再无一点声音,洪七公只是不断的仰头喝酒,黄蓉低着头,郭靖的头却是再也磕不下去了,赵砚站立的样子全无了他惯来的纨绔公子气,更没了方才那逼退完颜洪烈的霸气,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他说道:“金刀驸马,小王不过是个闲王,没什么权势,也无鸿鹄之志,虽生于帝王之家,却只求家人平安,活得坦坦荡荡,不为他人所欺,你贵为驸马,又正是当权,小王比不的,但是小王求你,莫要再惊扰小王的家人,若你还流着宋人的血,可能成全我一个亲王的不情之请。”
说着话,赵砚竟拱手作揖,头低过了腰……
郭靖还跪在那里,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几乎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洪七公却是塞上酒葫芦的塞子,大步的走到郭靖的跟前,扬手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骂道:“你个混小子还不滚,还要逼他给你磕头么?!”
郭靖被抽的歪到了一边,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对着洪七公磕了个头,道:“恩师!”
洪七公却是一声大吼:“滚!带上你那长了张臭嘴的师父!”
马钰授过郭靖的内力,也别过头说道:“你走吧,以后莫要再来嘉兴。”
郭靖扶着柯镇恶走出凌霄楼的脚步有些蹒跚,一二五七九虽得令不得杀他,但下手却是一点也不轻,再加上额头上流的血,让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他们走了以后,洪七公拎着赵砚的后衣领将他折下的腰扳得直了,洪七公说:“老叫化不会教徒弟,够什么资格让你拜他!”
赵砚还是笑着,拍拍洪七公的肩膀,说道:“你有蓉儿做你的徒弟,天下谁敢说你不是最好的师父。”
洪七公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一张嘴比蓉儿这丫头还会说!你二人成亲了那还了得!”
赵砚唤来小七给洪七公安排厢房住下,然后回头便自个儿往后院走,这腰似是折得他有了力气,走起路来半点也不象是受伤的人了。黄蓉快了几步才在他回房关门前拦住了他。
见是跑不掉了,赵砚捂着眼睛仰天笑了笑,然后松开手,对黄蓉说:“我方才是不是太丢人了,把祖宗的人都丢完了。你本就瞧不起我,如今只怕更是瞧不起了。”
“哪有!”黄蓉应的很快,然后许久后说:“……对不起。”
赵砚伸手揉揉她的头,说道:“你对不起我什么,没什么对不起的。睡觉去吧,天都要亮了,我也睡一会子,那一楼的人还等着吃我这个丢人王爷的晨宴,我怎的也要去露个脸。你醒了便来找我,我与你一同回家,今日的事回去便不要提了,省得你爹爹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