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也是看他醉了, 才敢摸他头, 不然平时这时候早就给他一拳。
他寻思着这时候的庄深,当成小孩哄也没什么问题。
手下的触感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发梢冰凉, 蹭着他炙热的手心, 很舒服。
沈闻忍不住又揉了下。
庄深盯着他看了两秒,茶褐色的眼瞳湿润又干净, 被他揉头也没一点恼怒的样子。
他松开了手,说:“好。”
沈闻倒是愣住了。
庄深说好, 那就是答应他乖乖的?
沈闻试探了一下:“那现在先去睡觉?”
庄深喝醉了话依旧很少,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身上那股子疏冷感收敛起来, 挺温和地回应:“我要先洗澡。”
“行, 洗澡。”沈闻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吵着喝酒, 他什么都能给他。
庄深一声不吭跟着他回到房间里,真是乖得不行。
沈闻见过不少喝醉的男生,要么大吵大闹,要么倒头就睡, 还是第一次见到庄深这样的人。
喝醉了性格都转变不少, 平时总是很警惕一人, 现在单纯得有些过于天真,什么话都听。
怎么就这么好骗?
沈闻给他拿了套自己的新衣服,又不太放心:“我就在门外, 洗好了叫我一声。”
蒋淮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餐厅没一个人。
他跑上二楼,看到沈闻靠着墙,姿态懒散,指尖夹着的烟,那张脸在淡淡的烟雾下,有些慵懒的迷离感。
蒋淮走过去问:“深哥呢?”
“里面洗澡。”沈闻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说:“你房间在隔壁。”
蒋淮点了下头,又看向站在庄深门口没动的他:“你站在这干嘛?”
“他醉得挺厉害,怕出什么事,你先进去睡。”沈闻侧头看了一眼侧后的房门,眼尾微扬:“我再等一会。”
“好吧,那你也早点睡。”蒋淮喝了不少,现在脑子里晕晕的,也没想太多,转身回了房。
走廊很安静,大脑冷静下来,沈闻忍不住回想刚才庄深贴在他怀里的样子。
喝醉后的人总是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事,这一刻他们会露出最原始的一面。
所以很多过分压抑自己的人,会在喝醉后疯狂发泄自己的情绪。
庄深除了在知道他骗了他的酒后眼眶发红固执地要酒外,其他时候否格外柔软。
他想到在医务室里看到的那滴眼泪,又想到庄深总是生人勿进的模样。
他的同桌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沈闻眉眼间裹着躁意,心不在焉地抽完一根烟,低头看了眼手机。
四十分钟,这个澡应该洗得差不多了。
他敲了敲房门,问道:“好了吗?”
里面没人回话,他感觉不对,直接推开门,看了眼。
房间里空无一人,透过磨砂玻璃,浴室里倒是还亮着灯。
整个房间悄无声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闻是真怕庄深在他家里出什么事,到时候他可就成了罪人。
他走到浴室门口,又敲了敲:“你洗完了吗?”
里面静悄悄的,沈闻贴着门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连水声都没有。
他更加焦急,又敲了敲,说:“我进来了?”
这下沈闻也不再等了,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还带着点热度的雾气扑面而来,沈闻一眼就就看到了趴在浴缸上的庄深。
他压着手臂,侧着身体泡在水里。
眉眼舒展,睡着了。
沈闻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在别人家里洗澡都能睡着?还好他留了个心眼等他洗完澡再走,不然这人等会被水冻醒。
沈闻走近了,俯视的视角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清澈水下的身体。
皮肤被泡得微微泛粉,四肢清瘦,曲着手肘,后背的蝴蝶骨轮廓鲜明。
沈闻控制自己的视线留在他脸上,低下身子,在他碰了碰他的脸侧:“醒醒。”
庄深挣扎着抖动了两下睫毛,只是被他吵到,没醒。
沈闻叹了口气,继续叫他:“庄深?起来,到床上去睡。”
庄深听到这声名字,倒是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后,眼里还带着浓浓的困意,声音含糊:“嗯?”
沈闻心都软了,也不敢对他发脾气,好声好气道:“水要凉了,到外边去睡。”
庄深点了点头:“好。”
他站了起来,下面什么都没穿,沈闻几乎是马上就移开了眼睛。
这具身体几乎和他想的一样美好。
明明临摹人体时毫无波澜的他,这时心跳加速。
美是不分性别的,面对美好的事物,肾上腺素加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灯光下庄深白到剔透,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滚落。
沈闻见他没有一点要擦干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从旁边扯了浴巾披他身上,目不斜视:“擦干净。”
庄深裹着擦了擦,跟着他走了两步,结果脚上一滑,猛地往沈闻身上倒去。
沈闻很快抱住他,手上一片温热。
他对上那双十分困倦又无辜的浅色眼睛,磨了磨牙,伸手勾起庄深的腿弯,声音又低又哑。
“你是我祖宗。”
庄深在早晨六点多会自然醒,平时能瞬息之间头脑清醒的他,还没睁开眼就皱起了眉。
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过,疼得他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他一边缓神一边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发现不对劲,他后脑勺上扣着一只手,腰上也搭了一只。
即使还没完全清醒,庄深几乎是立刻就忍着酸胀的大脑,抓住后面那只手猛地一折,随后快速翻身坐了起来。
一道低哑的闷哼突兀地出现,庄深反折着他的手,坐在那人身上,低头一看。
沈闻那张即使发型纷乱、也依旧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满是疲惫。
凌乱的额发遮挡住他部分眉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半眯着,看到庄深拧着他的手,也没动,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腰上轻轻拍了拍。
“歇会儿行吗,祖宗?”
他睡眼惺忪的,声音沙哑,懒倦得不行,又十分纵容的语气。
庄深:“…………”
庄深松开了手,从他身上下来。
沈闻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他可太累了。
一个小时后,穿戴整齐的沈闻从房间出来,一下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庄深。
他拿着手机慢悠悠地点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闻慢悠悠地走下去,问了句:“吃早餐了吗?”
庄深抬眼,说:“熬了粥,里面还有。”
这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让沈闻的觉得昨天晚上是他做了一场梦。
蒋淮也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吵着说:“啊,只有粥吗?做晚喝太多,肉都没吃几串,我他妈早上六点多就被饿醒了,刚才被肚子叫给吵得睡不着,得吃点肉……”
沈闻瞥了他一眼,凉凉道:“那你叫外卖,粥我喝。”
蒋淮莫名被他排挤了,赶紧道:“粥挺好的,早上喝粥好!”
庄深见沈闻走近,才把手机收起来,琥珀似的眼睛看着他:“我昨天做了什么吗?”
沈闻端碗的手顿了顿,也细致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记得了?”
庄深没说话。
看起来是不记得了。
沈闻坐下来,慵懒随意道:“你昨天晚上喝完酒后,跑到楼梯上一边弹跳一边唱青藏高原,还叫我给你鼓掌。”
庄深:“……”
旁边的蒋淮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了几下震惊道:“哈?!原来你是这样的深哥?!”
庄深见蒋淮一脸懵逼的样子,平静道:“你在撒谎。”
“你真不记得昨天的事?”沈闻心情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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