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用婴孩练功的天圣教堂主,已经将他杀了。适才我在须弥山脚下见到有佛寺中豢养异兽,用麻药混着血肉喂异兽欺骗世人。血肉何来,是否杀生?我处置了我教中败类,该你了,你去将那寺庙灭了,将那些和尚杀了。”
那僧人嗔怒道:“我与你说的不是这个!我与你讲教义!我大雷音寺有佛经万万千,每一门经典都足以传世,教人向善!”
秦牧诧异道:“自己的佛门尚且藏污纳垢,没有弄干净,寺里的和尚尚且不向善,如何教人向善?愚人好为人师,而自己却做不到。罢了,你说教义,我来跟你说教义,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你的佛法,百姓日常用得到吗?若是用不到,只能记在书本里,要之何用?连用处都没有,不如烧了。”
“你这魔头!”
那僧人大怒,便要扑上来,喝道:“歪理邪说,动不动便要烧佛经灭佛,果然是魔性深重,我与你拼了!”
“且慢。”
秦牧抬手,笑道:“你要杀我,我且问你,佛经中许你杀生吗?”
那僧人止步,压制怒气,道:“佛经劝人向善,不得杀生。不过面对魔头,佛祖老爷也有忿怒之时,降魔之日!”
秦牧问道:“小草,是否是生命?”
那僧人气鼓鼓道:“自然是。”
“草长出草种,很多草种是粮食,粮食也是生命,你为何要吃生命?你每日里吃斋念佛,想着善,想着美,想着真,却不知道你一口吃下去多少条生命?”
秦牧道:“你年岁越长,吃掉的生命越多,有何脸面来谈佛心谈善心?”
他从饕餮袋中取出一粒花种子,托在手中,将造化地元功施展出来,只见花种子长出嫩芽,嫩芽生长,根须破壳,片刻间便在他的手中长出一株灵草,灵草鲜嫩,抽出花骨朵,花骨朵轻轻一颤,鲜花绽放,娇艳欲滴。
“美吗?”秦牧问道。
那僧人有些痴迷,点头道:“美。”
秦牧将这株花送到他的手中,道:“花的种子与粮食一样,也是一株美丽的生命,你吃了多少?何时偿还给它们?它们倘若有灵,修成了妖,是否会哭喊着你吃掉了他们亿万同族?你是否想到无数花花草草的冤魂在环绕着你,日夜等你来偿命?”
那僧人双手托着鲜花,面色越来越灰败,只觉这朵鲜花的娇艳也变得狰狞可怖,是在向他索命,突然僧人跏趺而坐,落泪道:“我吃你无数同族,罪孽深重,难以化解!愿化作一把灰烬来养你!”
说罢,这僧人周身燃起业火,顷刻间将自己的肉身烧得一干二净,这业火虽然将他烧光,但却没有烧伤那株鲜花分毫,只见鲜花落入骨灰中,依旧鲜艳欲滴。
“尘归尘土归土,修佛修到头来还是无用,只能用来栽花施肥。”
秦牧弯下腰身,将骨灰拢到一起,将这株花种下,道:“和尚,你一辈子无用,死了之后反倒有用。这株花应该会长得很好,它会结出许多花种,长出更多的花儿,你泉下有知应当欣慰。你骨灰化肥,花儿虽然不是百姓,但也应了那句话,无异于百姓日用。善哉,你我是同道了。”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虽是少年,但却有一种教主的气度,悠然道:“还有哪位大和尚要与我辩法?”
四周一片沉默。
秦牧目光与一个个宝相庄严的僧人目光相遇,对方连忙避开,不敢与他目光对接。
马爷和瞎子站在远处,正与那几位老和尚闲谈,瞎子笑道:“牧儿留在大雷音寺,这些和尚如果不立刻动手宰了他的话,那么要不了多少日子,大雷音寺有一半的和尚会还俗,还有一小半走火入魔,不走火入魔的都是假和尚,端的是比司婆婆还要厉害。”
突然,一个僧人厉声道:“他是魔!是天魔!妖言惑众!”
又有一个僧人叫道:“他用妖言杀了心空师兄!不能让这魔头活着,杀他除魔!”
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高呼要杀秦牧降妖除魔。
秦牧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响亮,渐渐地四周喊杀声消失,只有秦牧的笑声还在继续。
笑声渐渐低了下来,秦牧萧索道:“你们要辩法,我与你们辩法。我与你们辩法的时候,你们又与我来扯教义,好吧,咱们来讲教义,讲不过我的时候你们又来讲杀生,好吧咱们再来讲杀生。杀生你们也讲不过我,现在又要杀我。你们还修什么佛?退下,还俗去吧。”
一些僧人茫然,心中空空落落,过了片刻,有的僧人叹了口气,果真掉头离开,收拾行囊下山去了。
其他僧人不曾退下,面色不善。
秦牧摇头笑道:“到头来还不是要打?早知如此,你们又何必徒逞口舌!”
他精神大振,环视一周,目光如电:“谁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