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看到过吴佳人哭得这么放纵过,魏舒义有些手足无措。
他跟着蹲下身来,拥住吴佳人哭到发颤的身躯,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她,一时间,却变得嘴笨起来。
最后,是魏舒义将喝醉了的女人抱上车,带回了家。
躺在他家的大床上,吴佳人还在哭,她的哭声听着就令人心碎。魏舒义坐在一旁,看着趴在床上的女人,心情有些阴郁。
他其实感到困惑不解,为什么一向克制理智的人,会突然在大街上打人,还穿着警服!
若非有视频作证,铁证如山,魏舒义会以为这是别人在造谣。
吴佳人是哭着睡过去的。
这个夜晚,她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到十八岁那年,宋城亲自送她去警校,梦见毕业那天,宋城搂着她的肩膀,站在相机镜头前。也梦见自己毕业,去分区派出所实习的日子,又梦见第一天进局里上班时,宋局对她说的话——
“现实中,梦想当警察的,只有小孩子。成年人,就算要当警察,也不会来咱们禁毒队。咱们缉毒的,是最容易让人记恨的一群人。佳人,我不管你当警察是为了理想还是别有目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为,都必须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装。”
宋局、黄队、磊子、陈建平…他们都为身上的那身警装丢了命。
而自己,却主动脱下了这身荣耀的警装。
…
翌日早晨,吴佳人醒来,只觉得眼皮发烫。
她赶紧跑进浴室,一瞧,好家伙,双眼都红肿了。她洗了把脸,将毛巾打湿放进冰箱冻了会儿,给眼睛做了冷敷。
魏舒义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吴佳人背靠在沙发上,眼睛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他走过去,抬腿,用自己的脚尖踢了踢吴佳人穿着拖鞋的脚。
“嗯?”
吴佳人揭下毛巾,疑惑地看着魏舒义。
魏舒义站着,自上而下,俯视着沙发上的人。那双眼睛还是肿的,有够难看。魏舒义心里疑问太多,他深思片刻,才问,“你为什么打那个人?”
吴佳人撇撇嘴,显得满不在乎,仍是一副完全不知错的样子。
“他欠打。”
魏舒义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打开手机,又将视频看了一遍,看完后,他一脸古怪地问吴佳人,“莫非这是你曾经的初恋男友,他劈腿了,辜负了你,昨天他又来纠缠你,就被你给打了?”
魏舒义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吴佳人顺着他这话答,“嗯,他劈腿我闺蜜,还跟她一起搞出了孩子。”怕魏舒义不信,吴佳人还特意补了句,“就在我弟弟去世之后的不久。”
魏舒义真的就信了她的解释。
“所以你现在失业了。”
“嗯。”
吴佳人躺了下去,仍然用毛巾盖住眼睛,她这个失业的人,反倒安慰起魏舒义来,“你别担心我会要你养,我跟几个朋友合资开了一间酒吧,每个月分红也有一两万,勉强能够糊口。”
魏舒义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总觉得吴佳人打人、被辞职这件事里,充满了诸多疑点。
但看吴佳人那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将隐情告诉他,魏舒义心里闷闷的,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令他感到烦躁。“我去上班了,早餐你自己解决。”说完,魏舒义提着包包就要去上班。
吴佳人自然察觉到他生气了。
她想对魏舒义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中午,魏舒义去食堂吃饭。
他还在思考着发生在吴佳人身上的事,他实在是想不通,吴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奈之下,魏舒义吃了午饭后,便跑了趟公安局,约了康辉。
他约康辉在公安局对面那条街的茶馆里见面。
康辉见到他,并不感到惊讶,像是早已料到一般。
入座后,康辉就问,“魏帅,你找我什么事?”
虽说吴佳人已经被开除了,但他们师兄妹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魏舒义又对他们队里有恩,康辉见了他,态度跟以前并无差别,热情依旧。
魏舒义亲自煮茶,倒给他。
康辉放心地喝了,听到魏舒义问,“那个被打的男人,曾经伤害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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