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接下气。他成天成天坐在宫殿的角落里不肯去上学,捧着自己的小鸭子,叫我的名字。他还用自己的左手牵着右手,假装我还在。
我爷爷怒斥了我姑姑,他觉得她神经病,我姑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在藻在太学念书,那里风气不好,小男生跟小男生成天老公老婆的乱叫,贞儿那么小,他被带坏了可怎么办?”
我爷爷怒发冲冠:“你说在藻带坏贞儿!你竟然敢!在藻毛都没长齐呢,你怕个什么!”
我姑姑被骂了一通,骨头不发痒了,也觉得她自己神经质了,给我买了一柄宝剑向我赔罪,请我回去,可以教我表弟强身健体了。亏她那么一顿发作,我才意识到男生跟男生不能乱叫。我朦朦胧胧有点意识到男女之事了。
不过让我表弟习武,我自然是不舍得的。他那么小胳膊小腿的,白白嫩嫩跟藕段一样,一到夏天穿着丝绸做的小裤子小袄子,露出脚踝,跑得飞快,我不得不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他身后,怕他磕着碰着。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明白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个奶娘说得那句“和娘娘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是个什么意思了。
我看我表弟比谁都顺眼。那鼻子那眉眼,精致得跟尺规画出来一样的,眼睫毛比那些宫女戴的假货还长。而且跟掉白粉一样白。我最喜欢看他满头大汗了,抹上一把,更白,我都怀疑他是面粉做的。
所以我爷爷想给我说亲的时候,那些小闺女,我一个都看不上。
你说你好端端的女孩子,比我表弟长得还不如,你还想嫁人,你干什么混的?
我表弟这才五岁了。等他长开,你们是不是要集体跳楼?反正也是要在红娘市场上失业的。
我姑姑也适时地给我找几个深宫嬷嬷,给我开窍。我看了几本书,听她们讲了很多知音故事,理论方面就很熟练了。
但是我隐隐有点不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安,失落,绝望,总之那段时间我很暴躁,满身负能量,经常把我表弟吓哭。我发现只有他吓cry,却始终牵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的时候,我才好过一点。我简直是要变态了。
后来,我们太学里有一对高年级生出柜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男的跟男的也可以啊,而且也可以做。
我脾气很快就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优等生了,冷冷的,非常完美,就对我表弟好,花痴们都喜欢死我了。可是我照顾我表弟又不是装给她们看的,神经病。我只是,单纯喜欢和我表弟一块儿玩,我想了很久,我喜欢的是小孩子那种全心全意的依恋。他跟小雏鸟似的,印随。他只认我,只相信我,只接受我的照顾和拥抱,不会背叛我。我知道我在别人面前很完美,但我同样也知道,即使我不那么完美,我表弟也不会离我而去。我所有光芒四射的优点和长处,我表弟他统统都不懂,统统看不到,他只是单单满心满眼看着我这个人,像是雏鸟看着破壳以来的第一片天空。所以我不会舍得他做那些诘屈聱牙的作业,也不会舍得他去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我希望他开开心心的,不要为任何事情犯难,难事有我,他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所以我表弟简直幸福到要死。
我也是。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好好养大,然后我们就结婚。反正他会绝食,没人拦得住我们。
所以我第一次梦遗的第二天,我就亲了他。那时候也不懂,我也小,不过我知道我这算是成年了,我亲亲我老婆又没事,我总要为将来做点训练什么的,否则我表弟以后怪我吻技不好,怎么办?我表弟很愿意跟我这样玩,他的嘴唇凉凉的贴着我,好像有小鱼儿在啄我,很软,很滑。
好死不死,又被我姑姑看见了。
这下她就发彪了,说我果然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让我离她儿子远远的。她这么说也这么做了,马上给我订了去楚国的飞机票,下午就把我送上了飞机,然后勒令我十年不许回来。我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把小枕的所有生活习惯写下来,交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却无心正事的好朋友,史八龙。我不知道小枕是怎么熬过我不在的那头几年。听说他天天哭,天天哭,几乎把眼睛都哭瞎了。后来哭得太多,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忘记为什么哭了。这个小迷糊,肯定是这样。
这期间,我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小枕十三岁生日,我远远看了他一眼,回去订了等身抱枕。
第二次,他上来调戏我,“你是哪家的美人啊?”
我毫不犹豫就把他上了。开玩笑,我哪有时间跟他废话,做了再说。
可是等我学成归来,小枕居然成亲了。我好不容易等死了他前妻,又名正言顺娶了他,他居然成天怀疑我不是真爱。
靠,自打他一出生,我哪天不是围着他转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喝大了,醒来就十点了,所以昨天没有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