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屋里乱七八糟,里间的炕上,被子胡乱的堆着,却没有看到胡莺莺的影子。
喜三根满屋里寻找胡莺莺,最后在对间的犄角旮旯找到她,挨着隔墙躺在冰凉的地上。
抱起胡莺莺,喜三根觉得好像抱着一团火,怎么摇晃叫唤,胡莺莺都没有反应,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布,不知她这是在地上躺了多久,病得烧成这个样子。
将胡莺莺安置在炕上,往她额头上搁了一块冰凉的湿布巾,喜三根急匆匆到后院,让书悦先照看一会儿胡莺莺,他自己去喜福山找令狐郎中。
给胡莺莺诊了脉,施了针,又看过胡莺莺那两半边严重不对称的脸,令狐郎中漫不经心道:“没事,你媳妇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反倒因祸得福,脸上的肿块因高烧而软化,会慢慢消掉,还会比以往更让你着迷。”
那神情,似笑非笑,语气也是阴阳怪气。
令狐郎中人长得美,医术高明也是没得说,就是性情不讨人喜,看病全凭心情,喜怒无常。心情好时,只要你给得起钱,他自是仔细给你诊治,他若不想看诊,哪怕你搬座金山给他,他也全不理会,眼睁睁看着患者死掉,他没有一丝的动心。
喜三根已经习惯令狐郎中这副做派,他也不在乎令狐郎中的态度,只想胡莺莺赶快好起来,催道:“谢令狐郎中,还请令狐郎中开方。”
“开方?我凭什么给她开方,她欠我三十两银子的药钱还未还,我能来给她诊病施针,也是想看她到底死不死的成,要是她死了,我的药钱哪里讨去。等她醒来还了我的药钱,我再给她开方子。”令狐郎中背起药箱就走。
喜三根拦住令狐郎中,急切道:“她欠的药钱我这就拿给你,还请令狐郎中开方。”
为防胡莺莺乱花钱,钱都由喜三根把着,胡莺莺就是醒来,也没有钱还令狐郎中,喜三根虽没有真心待胡莺莺,却也不想她有个好歹。
“行,先还我三十两债银,再说这次需要的银子,只要银钱够,我便给她开方子。”令狐郎中又坐回炕头。
“这是自然。”喜三根去取银子。
三十两银子塞进药箱,令狐郎中这才给胡莺莺开了一堆的方子,外敷的,内服的,泡浴用的,熏蒸用的,还有出诊费,施针费,七七八八又花去喜三根三十多两银子,这下喜三根去年冬天外出赚的钱,用去了一大半。
各家医者都有自己的秘方,所以,说是开方,其实方子是不给患者看到的,患者只能拿到医者配好的药,这是规矩。
跟着令狐郎中回石屋,等令狐郎中配好药,喜三根紧赶着回家熬药喂药,忙活完,他陷入深思。
几年前,胡莺莺小产后也曾发过一次高烧,致使她丧失了生育能力。那一次的高烧,勉强来说还有情可原,因为自己同时也在大嫂家高烧昏迷。
可是这一次,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胡莺莺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两天,自己竟然丝毫不知情,若不是要擦拭农具需拿钥匙开杂房门,发现了不对头,自己会一直以为胡莺莺已经走了,那胡莺莺真的就会命丧黄泉了。
既然不能真心待她,还是放她走吧,这次无论如何,等胡莺莺病好,就让她离开,哪怕是赔上自己所有的积蓄。
接下来几天,喜三根精心照料昏迷中的胡莺莺,喂饭,喂药,泡药浴,熏药香,几乎把成亲以来所有失去的耐心,都寻找了回来。
期间,吕氏也曾派书悦来帮喜三根,不过,只要喜三根在家,基本不让书悦插手。
正如令狐郎中所言,随着时间的过去,胡莺莺脸上的肿块慢慢消下去,半个月后,她脸上的肿块已经完全消除,因这几天的药浴与熏香所致,胡莺莺的皮肤比先前更加娇美,五官也更加精致,那越发与张兰相像的容貌,看的喜三根一阵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