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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我问你人呢”?揪住闵砚之的衣领,男子的咆哮声愤怒决绝。
闵砚之怎么说也是在警校待过的,当初的体能课也拿了满分,一手轻轻撑开慕容敛墨的桎梏,倒退一步,抬手整了整衣领,挑眉淡淡的望向对面脸色冷沉愤怒的男子。
“慕容首长,我就不追究您对我的伤害罪了,但我希望接下来您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我们还要合作,闹得太僵谁脸上都不好看”。话落转身离去。
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慕容敛墨快走两步扯住闵砚之的手臂,一双眸子迸出犀利的光来:“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我问你心儿人呢”?
这一次闵砚之脸色也不好看了,冷哼一声拂开慕容敛墨的手,“慕容敛墨,别以为你是军区来的首长我就会怕你,什么心儿的不心儿的,我根本不认识”。
“你骗人”,男子的眼神犹如实质般割在人脸上,闵砚之眸光闪了闪,撇开脑袋:“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自己的亲人我难道会认不出来吗?闵砚之,你如果还想做你的刑侦队大队长的位置,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眸子微眯,语气危险十足。
“你是在威胁我吗”?闵砚之不屑一顾的冷笑:“我闵砚之活到现在还怕你的威胁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要怕了你我名字倒过来写”。向来淡然的眉目也染上了一丝薄怒,毫不示弱的回瞪慕容敛墨。
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当年洛荞心的事情闹那么大,他也略有所闻,洛荞心当年离开洛家也绝对是拜他们所赐,“不要用那种沉痛愤怒的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
身躯一震,慕容敛墨脸色苍白的倒退,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闵砚之,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会觉得他是和姐姐慕容连思一样的人吧,容不下洛荞心,想要下毒害她。
可是姐姐已经得到报应了啊,她在冰冷的监狱里待了两年,后来精神失常,洛家给她申请了保外就医,现在姐姐一个人住在精神病院里,每天疯疯癫癫的,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啊。
所以,心儿啊,你如果在外边流浪够了的话,渴了饿了冷了的时候,要记得,有一个家永远都等着你回来。
世界上的人总是有一种喜新厌旧的心思,更何况是在如今节奏加快的繁华都市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料子供他们娱乐,那些陈年旧事,早被薄情的人们遗忘在世界的某一角了,他们哪还记得洛荞心是谁。
“闵队,总长说Y方的人已经到了,让你赶紧去接见”。小左在此时突然发声,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式,硬着头皮说道。
闵砚之抚了抚手臂上的褶皱,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无波,深深的看了眼陷入某种怔忪中的慕容敛墨,抬步往前走去,“知道了,回复总长,半个小时后就到,另外将森罗的尸首处理好,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是”,小左应着,跟在闵砚之身后离开。
目光渐渐清明,慕容敛墨转身上了车子,边快速吩咐坐在前座的警卫员:“将被解救的烟农好好安抚,该赔偿的一分都不能少,还要做好他们的心理疏导工作,尤其是那四个孩子,最好联系一下这方面的专家……”。
我不知道这四年来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流落在外,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一定会找到你……
……
宿城和京都是相邻的城市,从年下村绕道高速公路走宿城到京都,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中午在服务站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焚陵和南宫珊两人轮流开车,到京都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又在外环堵了大半天,南宫珊看着前方一辆辆车屁股,暴躁的想要抓狂。
“喲美女,生气可不好哦,这阵仗不过六点你是别想进去了,不如和我聊聊天怎么样”?旁边同样拥堵在这儿的一辆红旗轿车车窗下落,露出一张肥的流油的猪脸,带着副眼镜,目光色眯眯的在南宫珊身上上下打量。
饶是南宫珊再稳定,对着这么一张脸都差点反胃,南宫阑可是不客气,落下窗户就朝男人破口大骂起来,“靠现在连头猪开辆拖拉机都敢出来泡妞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还想泡我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男人本来觉得这开车的小妞长的怪清纯,再看开的车子,富二代啊,没想到这个姐姐比妹妹长得还要漂亮,看那眉飞色舞的娇艳神色,啧啧……看的都起反应了,压根没听到南宫阑骂的什么,色眯眯的眼睛咕噜噜在南宫阑脸上转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靠……恶心死我了,真有那不怕死的”,南宫阑打开车门就要风风火火的冲下来,简菱蹙了蹙眉沉声道:“出门在外,少惹点事儿,小姐都没发话你急什么”?
南宫阑狠狠的瞪了猪头男人一眼,摸上门把的手垂了下来,委屈的瞅向简菱“简菱姐……”。
“行了”,简菱摆摆手,“你这暴躁性格真得好好改改,否则总有一天会吃亏,多跟你妹妹学学,想长久的跟在小姐身边,第一条就要喜怒不形于色”。
南宫阑撇了撇嘴,垂下脑袋沉默。
南宫珊将窗户都关了起来,那男人看这些人都不搭理他,无趣的趴回方向盘上和自己的小情人磨叽去了。
“已经和古总的秘书联系过了,他们答应将时间往后推迟,总裁,这次都是我办事不利,没有将堵车算进突发情况里,我甘愿受罚”。许冧半侧着身体,头颅低垂,抱歉的说道。
幸亏古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有甩手走人,否则,她这个秘书就算做到头了,总裁不怪罪她她自己也没脸再待下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次合约的重要程度,可以说攸关圣宇集团从今以后能不能成功的打开国际市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坐在后座的男子一身精裁西装,像个绅士般优雅,腿上摊着一叠资料,目光在资料上快速掠过,闻言顿了顿,淡淡的声音带着独裁者的不容置疑:“下不为例”。
“是”,许冧松了口气,扭过头去拍了拍胸口。
将腿上的资料扔在一边的座椅上,男子揉了揉额角,抬目看向窗外,这个时节,天总是黑的特别早,只是下午五点半,太阳已经西落,金色的夕阳洒照在车窗玻璃上。
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看车型像是女子开的,随着车流慢悠悠的前行,夕阳映照在玻璃上,反射的光芒中,似是一个女孩子头靠在车窗上,长发垂肩,只窥得一道优美的剪影。
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洛非紜蹙了蹙眉,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继而自嘲一笑。
洛非紜,你真是魔怔了,见谁都觉得是心儿,以前的教训吃的还不够吗?
每次在路上见到一个相似的背影,他就会发疯般冲上去,颤抖着手拍拍那人的肩,无数次的祈祷回首的那人会眉眼灿烂温暖的叫他:“哥哥”。
然而,一次次的失望。
那些女孩子要不是骂他神经病,搭讪方式过时,要不就是看他气度不凡犯贱的黏上来,他已经习惯了啊。
当马路两侧的路灯渐次亮起,天边的昏黄褪去,暗夜来临,整个城市灯火辉煌,夜如阑珊。
堵塞的交通终于通行,一辆辆私家车如解放了般消失在暗夜灯火中,乔心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路边大厦上巨大的闪光灯牌,乔心微微眯起眼睛。
“小姐,你醒了啊,我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南宫珊见乔心醒了小声问道。
“嗯”,乔心淡淡的应道,并没有扭头。
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乔心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却并没有接听,依旧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南宫珊很想提醒一下乔心,但简菱给了她一个眼色,赶忙住了嘴,小姐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还是不要惹小姐心烦了吧。
京城的夜晚,犹如最美年华的女子,美妙风情,那璀璨的霓虹灯是她闪亮的眼睛,那宽阔明亮的马路是她曼妙娇柔的身躯,那往来穿梭的行人,是她最亲密的恋人,嘈杂的鸣笛声,临街商铺里震耳的流行音乐、以及行人或欢快或苦闷的说话声,都是情人的宛转低喃、诉诉衷肠。
这样的夜色、令人不自觉沉醉,轻柔的夜风虽凉,但吹在脸上,却是一种从心而生的舒畅。
这个城市,还是如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她曾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欢喜过、悲伤过,也最终绝望过,前世在她死了之后,不知道洛家的人有没有把她的尸体运回来,所以,也可能是她最终的归宿之地。
四年前离开那日,她曾发誓再也不踏足这片土地,可是四年的时间过去,那些仇恨被时光渐渐磨平,原来,曾经的誓言也可以违背,只要你不在意……
铃声停止,又是新一轮的来电,手机屏幕从黑暗到明亮,乔心望着窗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动,那睫毛犹如定格了般……
南宫珊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可是小姐为什么还不接啊,看那人锲而不舍的样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偷偷的瞥了乔心一眼,南宫珊突然愣住了。
容颜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随着路边的霓虹灯明灭不定,整个人犹如没了生气般,落寞而又缱绻着什么?
当手机铃声第六次响起的时候,乔心摸索着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没有先开口说话。
“心儿,你终于接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男子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不掩关怀,在这车水马龙、霓虹变幻的都市里,令人心底升起一股安心的力量。
长久的沉默后,傅衍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心儿,你怎么不说话,怕我责怪你吗?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我本来是要责怪你的,可是连着给你打了六次电话,我的耐心早就被你磨光了,你瞒着我偷偷跑到中国,幸亏没出什么事情,否则,我肯定饶不了你”。最后一句话说的狠却怎么听都是甜蜜的意味。
对面依旧没有人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提醒着傅衍玑对方再听着,傅衍玑合上电脑,走到窗边,清晨的加州显得有些静谧,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吹走彻夜的疲惫困乏,傅衍玑看着酒店外边的马路上早起买菜的行人,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已及临街早点铺里的烟色朦胧,嘴角缓缓翘起,声音温柔如许:
“那个地方让你不开心了吗?那么,你回来吧,等我忙完了手边的工作,我带你去罗马旅游,那里有最自由的风和美丽的街道,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穿行在人群中,你可以大胆的往前走,只要一回头,我就在你的身后”。
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停下,只剩下乔心一个人了,她抱着膝盖缩在座椅里,目光固执的望着窗外,行人来来去去,街灯变幻不定,眼底的晶莹终于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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