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专心保胎。”
原来娘之所以小产,归根结底还是身子太差。想也不奇怪,她从小常吃不饱饭,到了三家村也不过勉强混个温饱,前几年又陆续掉了两个胎儿,再加上平日里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尽让给了丈夫和三个孩子。便是近些时日自己张罗着吃几次鸡也难以一下子补回来。
因此先前自己被郭小燕推倒撞伤的事情平安过去,当时虽没有引发小产,可终还是有症候的,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发了出来。
宁婉想起了自己曾见过那些富贵人家妇人常吃的补品,就向谢大夫问:“是不是要吃燕窝花胶补养为好?”
谢大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脸地期盼,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显见是个懂事的孩子,便温声道:“燕窝花胶的固然好,但是也不是必须的,若是能在肉蛋之外每日再熬些阿胶红枣就可以了。”
宁婉虽然在梦中活到了二十几岁,但是她没经历过夫妻恩爱、怀胎生子,于妇人的事并不明白,因此一时竟没有想到,现在拍了拍额头,怎么就将这阿胶红枣忘记了?赵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燕窝花胶,她也曾眼见了那些有身孕的妯娌们吃阿胶红枣汤。
宁梁也听懂了,红枣是大家都知道的,却问:“阿胶贵吗?”
比起燕窝便宜得多了,但是对宁家的情况还是很贵的。但是宁婉毫不犹豫地向爹道:“我们买!”
陪谢大夫吃了简单的午饭,宁梁便再次与谢大夫出了三家村,既送谢大夫又去买阿胶红枣,天黑透了才回来,家里的八贯钱都用尽了,也只买回来不多一点。
宁婉赶紧到灶上将给爹留的晚饭拿了出来,爹在外面一向舍不得花钱买东西吃,又道:“我去把阿胶熬起来。”
于氏心疼女儿,便道:“明日再熬吧。”
宁婉就笑,“既然买来了就赶紧吃上。”说着按谢大夫教的法子,到灶上隔了布袋将阿胶砸成粉末,隔着开水单用一个盆子熬了起来。宁清也帮忙洗枣弄枣肉,等阿胶化开了将枣肉放进,再煮一会端出来给于氏。
于氏这时候肚子已经不疼了,虽然将阿胶吃了,但未免又担心,“家里的钱都用尽了,清儿的嫁妆怎么办?”
宁婉就道:“娘,人是最重要的,现在只要小弟弟没事,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宁梁也不免说她,“你这一次的病多凶险,竟还想着银钱的事?”
“但是,清儿的亲事就在今年,我们再从哪里能弄来十二贯钱?”
宁清这时便大声地说:“爹,娘,不成我就不嫁了,决不让家里为难!”
宁婉瞧着二姐,她口里说不让家里为难不嫁了,好像是为了家里着想。但已经定了亲收了聘礼,如果不嫁成了什么?难不成宁家毁婚?如果真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应该说不要压箱钱了,可是她就是不肯这样说。
这时爹果然安慰二女儿,“清儿,别担心,秋收之后爹去借,如果借不到就卖几亩地,总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唉!”宁婉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声,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难以改变啊!兜来兜去家里还是要卖地,但是,她决不让步!因此便大声道:“爹、娘,你们别急,我想到法子挣钱了!”
爹娘都不大信,“你才多大,能有什么法子挣到钱?”
宁婉醒来后,一面努力将家里各种事态的方向扭转了,一面就在想怎么能挣钱。
说到底,宁家的许多事情都是因为没有钱——如果有钱,娘的身子就不会这样弱,就能再生个儿子;爹也不会为了挣钱累出了痨病;而自己也不必自卖到赵家做妾……
但是,虽然到了赵家之后发现挣钱很容易,但是就在此时此地,宁婉却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自己现在才十三岁,既不能看帐,也不能管铺子,更不能打理家事,而且就是告诉别人自己会,也没有人能相信,反倒以为自己疯了。
而且,在三家村里,自己的这些本事完全用不上,家里没有铺子,八贯钱已经都用光了,现在只有二十亩地,唯一的办法还是种地,小小的山村土地有限,就是想多开些荒都是不可能的。
是以三家村人在种地之外能想出挣钱的办法就是养些猪鸡之类的,虽然养得多挣得也多,但也不能扩大许多,毕竟没有足够的粮食,而且把猪肉和鸡蛋送出三家村又是一个难处,因此想以此挣大钱也不容易
所以宁婉想了好久依旧一筹未展。
但是今天她已经被逼到了毫无退路的地步,决定抢先占用宁清和刘货郎发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