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见面,就已经订了亲,可真够快的。”又急忙问:“是什么样的人家啊?小伙子做什么的?”
宁贤就吱吱唔唔地说:“就是虎台县里赵典史家,在梨树村旁有庄子的那个。”
宁梁和于氏就都笑了,“也无怪喜姐儿眼界高,这门亲果然比先前说的那些人家好,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宁婉一听赵典史家,心下一片骇然,竟彻底呆住了,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问了出来,“喜姐儿到底说给了谁?赵国茂还是赵国葆?又或者是给赵国藩做妾?”
赵典史如今已经患风疾卧病不起,赵家三个儿子老大赵国藩本已经接替典史之职,可是他却从不喜欢做正事,反倒是对吃喝嫖赌无所不爱,差一点将赵家这个传承了好几代的典史之职弄丢了。而且他早已经娶妻,再只能纳妾了;老二赵国茂是宁婉先前的丈夫,一个就如两三岁小儿般的傻子,吃喝全要别人照顾;而老三赵国葆则不是赵太太亲生的,虽然十分聪明,但心术不正,奸诈狡猾。
不管喜姐儿嫁给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姐听着幺妹一骨脑地叫出几个名字十分地不解,就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是赵家的二儿子。”
原来自己想方设法将喜姐儿与贼人的亲事阻断了,可是她竟与自己先前的丈夫订了亲!嫁给一个傻子,要受到多少人的嘲笑?要暗自哭上多少回?又要吃多少苦?宁婉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掉到了冰窖里,浑身都发冷,不禁高声叫了起来,“这亲事不成,让喜姐儿赶紧退亲!”
宁贤便神色古怪地说:“喜姐儿铁了心,谁说都不成。”
爹和娘都急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赶紧说呀!”
大姐夫只得开口说:“爹娘,听说赵家的二儿子这儿有点不好使。”说着指了指头,“大姑
和大姑夫都不肯,可是喜姐儿却一定要嫁,说要是他们再拦着她就一辈子不嫁人了!”
“脑子不好使?”娘想了想问:“像宁雪那样?”
“听说比宁雪还要严重,平日里什么都要人侍候着。”
爹一巴掌拍到了墙上,“喜姐儿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其实喜姐没看过赵家的儿子,她是答应了赵太太,”宁贤只得细说:“我们从马驿镇上回到家,就听说赵家人去了庄子上,想找几个年青的姑娘帮忙打扫院子。大姑原不让喜姐儿去的,说家里也不差那几个钱。可是喜姐儿偏要去,还说不是为了挣钱,能看看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什么样的也是好的。后来也不知怎么,赵太太就看中了喜姐儿,就把自己二儿子的事向喜姐儿说了,喜姐儿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赵太太就派人把喜姐儿送了回来,然后又遣了媒人来说亲,先前大姑和大姑夫自然是不答应的,可是经不住喜姐在家里闹,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赵太太就请媒人下了二百两银子的聘礼,还有许多衣料首饰什么的,样样都是好的,又定下了二月十六就迎亲。”
“喜姐儿就为了这二百两银子嫁一个傻子?”爹更加生气,“我去跟喜姐儿说,舅舅虽然现在拿不出二百两,但是早晚会挣二百两银子给她,让她重新好好选一户正经人家过日子!”说着就要出门去梨树村。
这时宁婉早已经重新冷静了,与大家一起拦住了人,“爹,你以为这样的话大姑和大姑父没说过吗?”大姑和大姑父不是为了二百两卖女儿的人,而喜姐儿也不只是为了二百两才要嫁到赵家的!
宁婉完全能想像得到赵太太是如何劝喜姐儿的,就如她当年拉着自己的手款款地说着:“我不瞒你说,我的二儿子不是正常人,你嫁过来一定要吃很多苦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嫁了旁人,日子会过得怎么样?那人若是贫困一生,你就跟着他吃一辈子的苦,操持着柴米油盐,养育着子女,丰年能吃饱饭,荒年还要挨饿,若是遇到了性子不好的婆婆和男人,免不了要受些搓磨,再挨上几顿打;就算那人日后富贵了,你以为你就一定能享到福吗?男人日子过得好了,不休妻就算好的了,在家里耀武扬威的不说,再讨个千娇百媚的小老婆养着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忍着。但是到了家赵家,我可以保证你会得到许多你从来想像不到的好处……”
当然也许会有些不同,毕竟当年自己与喜姐儿还不一样,完全是为了钱卖身到赵家,但是赵太太永远有赵太太的道理,而且她的确是一个很明理能干的人,不会瞒着儿子的真实情况,也不会仗着权势欺压人,她会真正说服她想说服的人。就像她后来告诉自己的,强扭的瓜不甜,她想给国茂找一个能用心照顾他一辈的人,而是不是寻一个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