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左手已拿出了一个纸人。
那纸人扎成了一个*岁小娃模样,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原本道士所扎纸人,一般纸人的眼睛都不用笔画,怕的是纸人受了阴气,见了精怪幻化成妖,但这纸人小娃不但画了眼睛,而且画了三只,额头上那只活灵活现,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物事。
那巨猫正要朝已晕厥的大熊拍去,吴叔公已咬破食指的血,涂在小娃纸人额头眼睛上,大喝一声:礼仙银鼎童子何在!说完,将小娃纸人向巨猫抛去。
小娃纸人如得法令,“嗦”地一下蹿到了巨猫面前,但尚未挨着巨猫身子,却自行化成了一团火,燃烧了起来。
那巨猫见了,再也顾不得拍大熊了,仿佛怕极了这小娃纸人被烧掉,赶忙用手掌过来想拍灭那火团,未想到一拍,那小娃纸人烧得愈发快,瞬间被烧成了灰烬。那巨猫目瞪口呆,眼睛竟然心疼地流起泪来,朝着天空不断地怒吼,似乎受尽了极大的冤屈与磨难。
连一旁的王小牧也被这巨猫的神情所感染,转念一想,对了,这巨猫虽然是猫妖,但不也正是这礼仙银鼎童子的母亲吗?吴叔公这招果然足够老辣、狠毒,可谓一击致命。
正思忖间,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吴叔公乘这巨猫绝望地朝天嚎叫当口,手持桃木剑,一个弹跳,竟然忽地一下钻进了那巨猫正在怒吼的嘴里!
那巨猫头拼命地摇晃几下,张口想把吴叔公呕吐出来,但呕了几下,肚子却开始鼓动起来,如充满了气体的球迅速地胀起。那巨猫难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尔后朝着大熊已破的乾位,往外狂奔而走。
王小牧看得目瞪口呆。
吴叔公缘何跳入猫腹中已不得而知,那猫狂奔而走,他安危到底如何,是否已经遇难,让王小牧头昏脑涨。大熊所站的乾位已破,自己站在这坤位也无作用,且大熊已晕倒在地,尚不知生死。这场法斗得,当真是惨烈奇怪无比,三个人仅剩下自己狗屎运般完好无恙!
于是赶紧跑过去看大熊,只见大熊被猫扫中的部位已全部发黑,已是深度中妖毒的症状。王小牧赶紧回忆祖父书中治妖毒的方法,无奈越回忆脑中越是糊涂,何况这荒山野岭,即使回忆起了治疗妖毒的方子,也无药可抓。
王小牧只记得一暂时控制妖毒的办法,于是找到一块湿土,匆匆挖了个坑,把大熊的一半身子埋在湿土里,希望能减缓妖毒的蔓延。
大熊完全没有了任何知觉,只剩下呼吸,任凭王小牧左右摆弄。王小牧摆弄好这些物事,已全身大汗淋漓。吴叔公已跳入猫妖口中,随猫妖狂奔而去,又到哪里寻觅去?大熊人事不知,身上妖毒正在侵蚀,这湿土能帮其抵抗到何时?王小牧站在原地,正如同笨媳妇下厨房,左右不是。
天空中此时却无缘由地漂来几片乌云,慢慢地已经黑了下来,那乌鸦仿佛感知了这里一场激烈的斗法,在山顶上盘旋了两下,却不敢作丝毫停留,“呱呱”地朝远处飞去了。
王小牧在山顶周围走了一遭,边走边喊:叔公!空中飘荡来阵阵凉风,瞬间把他的叫声给吹走了。王小牧又担心大熊的安危,只得赶到埋着大熊湿土旁边。
大熊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但嘴唇却泛起白来,还不断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王小牧靠近大熊嘴巴,听到他说:水……。
这时点到哪找水去?
王小牧只得在边上找了些相对含着湿气的土,找了些新鲜的树叶包了,把它塞进大熊的嘴里,勉强沾湿点他的嘴唇。
正在摆弄间,只见远远走来了两人。
王小牧抬眼一看,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那远远走来的两人,正是三阿婆与小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