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了顿,阿爹安慰道,“还好芸芸像我。”
可惜,周家阿娘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光觉得心肝肺都揪在一道儿疼了。摊上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还有甚么盼头?
等他们满载而归下山时,周家那头已经扎了十来个草靶子,甚至大堂哥都已经扛着插满了糖画的草靶子在村子里走了好几遍了。虽说一共也就卖了八个,可因着糖是稀罕物件,阿奶定价一个三文钱两个五文钱,愣是卖出了二十文钱。有两户还是拼着买的,一副赚了的模样。殊不知,论成本八串也不过三五文钱罢了。
跟周芸芸预想的一样,糖画和冰糖葫芦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甚至相对而言,冰糖葫芦更有市场。这喜庆是一回事儿,关键是冰糖葫芦看来个头大分量重,却并不曾料到,被糖浆包裹着的野果子本是白得来的。
与此同时,周家上下也愈发忙碌了。每天早起要去镇上送包子,且包子是需要有人和面发面剁馅儿包起来的,还要去山上砍柴,以及沿着这附近七八个村子叫卖糖画糖葫芦……
这还不算,在这之后,周芸芸又分别做出了花生糖、红薯糖、玉米糖以及她本人最爱的芝麻酥糖。好在这些糖只需要一并交给卖糖画、冰糖葫芦的两位堂哥就好了,种类多了,销量自然也高了,家里糖浆消耗也愈发快了。在这期间,又逢赶场子,这回都不要周芸芸特地叮嘱,阿奶就干脆利索的买了两百斤糯米回来。
销量好了,收益也就增多了,周家阿奶每日里数钱都数得笑眯了眼。
卖包子那头固定每天能得五百文钱,刨去成本也有三百文赚头;糖画等吃食那头,如今专门有周家大堂哥和二堂哥负责,每日里均摊下来,能得个六百文钱,这个成本反而低,算下来至少能得利五百文钱;还有胖喵时不时的给阿奶进贡一些野味儿,虽说大部分时候都是没几斤肉的野鸡野鸭之类,可也聊胜于无,更别说偶尔还能来个大件儿。
等又几天后,周家阿奶请了村里的屠夫父子俩过来杀猪,一口气杀了六头大肥猪,只卖给屠夫家一头,剩余的五头大肥猪,一部分做了熏肉干,一部分则让周芸芸做成了卤味儿,几番折腾之后,价钱蹭蹭的往上窜。
尤其是那卤味儿,光闻闻味道都引得人馋虫都出来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周芸芸才明白,这年头甭管甚么方子都是不传之秘,很多还是传男不传女的,完全没有现代人的分享精神。当然,现代也不是啥都分享,真正的古方秘方也落不到周芸芸手里,可普通的卤味儿方子,都不用她向老师傅求教,直接一百度,嗖的一下能出来成千上百条。
“阿奶,如今天气也愈发冷了,今年的冬衣可做了?对了,我怎么感觉今年比往年要冷很多呢?咱们家的柴火够不够?炭呢?还有粮食够吃吗?我就怕到时候大雪封山,咱们便是手头有钱,也买不着东西了。”
许是因着习惯了现代的温室效应,又或者今年冬天确实特别冷,这还未到真正的寒冬腊月,周芸芸已经冷得受不了了。事实上,她只去了赶了三回场子就放弃了,实在是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就出发,便是有牛车坐有袄子穿,也觉得浑身直冒寒气。
所幸,周家有能耐的阿奶在,就算周芸芸犯懒猫冬也不妨事儿。不过,她此番考虑的也对,总觉得这个天气跟原主记忆里有所偏差。旁的不说,假若三年前原主在深山老林里捡到胖喵时,也有那么冷的话,恐怕那会儿捡到的就不是快被饿死的胖喵了,而是已经冻成冰坨子的胖喵了。
周家阿奶素来乐意听周芸芸的话,更别说这话原就在理。
冬衣每年每人都要做一身,早做晚做的差别不大,反正就算有人耐不住早早的换上冬衣,那也不过是正月里没新衣裳穿罢了。至于柴火和炭,多囤点儿也是正理,柴火永远不嫌多,炭也是如此,就算一冬日没用完,回头拉到镇上去卖,一样卖得出去。还有粮食……
“咱们家的玉米面倒是还剩了不少,就是大麦小麦用得差不多了,红薯也没多了,土豆、花生、大豆全没了,油盐用得也厉害。嗯,是该买一些了。”
粮食当然用得快,周家这又是熬糖浆做糖块,还每日里包包子,耗得全是粮食作物。加上阿奶手头宽泛了,在吃食方面也不再卡得那么紧了。毕竟,如今家里头所有人都在干活赚钱,吃饱是最起码的,甚至每隔三五日的,还能吃上一顿细白面、有油水的炒菜之类的。
如此一来,周家先前囤的粮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耗掉了。
正巧,临近年关,杨树村里就有好些个人家为了过个好年,在给自家留下了足够的口粮后,将多余的粮食送到镇上卖掉了。
周家阿奶倒是没想过要收购村子里的粮食,却吩咐大堂哥、二堂哥,素日里走街串巷卖糖时,看到有卖粮食的,多少捎带一些回来,若是有卖鸡鸭的也收一些,再不然鸡蛋、花生、芝麻一类也是要的。
两位堂哥都是机灵的,有了阿奶的叮嘱,他们不单照做,还会举一反三。回头碰巧遇到杀猪的人家,还会买上几斤肉,有一次还给周芸芸带来了一篮子的山核桃。
就在山核桃到手的第二日,又逢赶场子。
待傍晚时,周芸芸正坐在堂屋檐下头,边晒太阳边跟山核桃较劲儿时,阿奶等人回来了。大包小包的也就别提了,阿奶还特地买了好几匹布并几十斤的棉花,以及一车子满得冒了尖儿的炭。周芸芸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其他人正忙着搬运东西,只阿奶美滋滋的展开买来的土布显摆道:“好乖乖你看!”
登时,周芸芸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