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说什么都没有用

    长安市中心。

    南向慢慢地从车里下车，走进生物研究所，南泽早已在里面等他。今天一大早，爸爸就打电话给自己，叫他到研究所一趟。南泽纵然不情愿干涉吸血鬼的事，也不得不来。

    若是……爸爸让自己去做什么，自己只能去做，无法拒绝，不然可就真的是不孝子了。

    “这几天……他们去了均州市？”南向一进门就问。南泽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南向扶了扶眼镜，略加思索：“均州市……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南泽抬头，不禁多看了爸爸几眼。

    爸爸……难道也知道从前在均州市发生的事？也是，毕竟自己的家族是鬼师一族，祖传的秘籍什么的肯定有啊。

    南泽的眼神开始迷离，思绪渐渐飘远。

    也就是说，自己的祖辈们，曾经和吸血鬼对峙过，大战过。就像电视里播的那样吧，特别残忍又特别无奈，可却是事实。

    “儿子，你在想什么呢。”南向坐下来，拍了拍南泽的肩膀。他有些感慨，自己的儿子居然都这么大了，肩膀已经如此结实，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

    南泽回过神，转头看着他：“爸，你今天是不是来说吸血鬼的事？”自从柳凉伯母被杀以后，他们父子见面的话题，似乎只剩下了吸血鬼和报仇。

    南向顿了顿，随后缓缓开口：“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但是我们是鬼师啊，天生就是要去制服吸血鬼的，如果我们都不去，那么其他人都会被吸血鬼害死了。”

    “如果……他们不会被吸血鬼害死呢？”想了想，南泽还是问了出口，“要是能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人类，那我们还有杀他们的必要吗？”

    “……”南向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才说道，“所以……你还是认为吸血鬼有可能听你的话，不去伤害人类？”他冷笑一声：“你未免太过天真。”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呢？他们可以改啊，他们不杀人，我们也就不用杀他们，不是吗？”南泽朝他爸爸望去，眼里有些急切。

    夏炎如果保证不再杀人，两家就和解吧，不要再成为仇人，不要……互相厮杀。

    他垂眸叹气，这样的事，真的会发生吗。

    “吸血鬼，就是要吸人血的。”南向耐心地说服着儿子，“你的伯伯、伯母，一个被那个老帝尊杀害，一个又被现在的毛头小子杀了，你还说他们不伤人，未免太包庇。”

    “可是我现在去说呢，我去跟夏炎说，他是帝尊，吸血鬼都会听他的。我说我们不去伤害他们，叫他们也不要再吸人血，这样不是很好吗。吸血鬼也有好的吸血鬼啊。”南泽还是不愿意跟着爸爸的脚步，竭力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夏炎当时一定是一时冲动而已，杀人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是好人，自己可以感受到。

    “不可能。”南向严厉地望了南泽一眼，“吸血鬼就是吸血鬼，不可能还分好的吸血鬼和坏的吸血鬼。要是像你所说，夏炎是好的吸血鬼，那他还杀人，不会太过分吗。”

    一锤定音。

    南泽摊在椅背上，有些无言。

    “你别再妄想了。”南向补充道，声音异常严厉。

    其实自己一早就知道，爸爸是不会听自己的，况且的确是夏炎杀了人，杀了自己的亲人，这口气爸爸不可能咽下去，真的要打起来，自己当然要帮爸爸。况且夏炎这事……的确是做错了。

    唉。

    南泽低头。

    明明自己已经和夏炎说清楚了，明明那次他也说了。以后见面，就是敌人。几人不见，自己又开始为他说话，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被催眠了一样。

    要不是这鬼师家族的免疫体质，自己真的被催眠了，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不会这么痛苦。

    南泽苦笑着，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自己明明是一个乐天派，明明很爱笑。

    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日子，自己跟着夏炎和阳阳，一个嫌弃地瞥自己一眼，一个笑嘻嘻地拉着自己，那段日子还真的过的幸福。还有一段时间，夏炎有了烦心事，一到大晚上就翻窗进自己的房间，搞得那段日子就没有睡好过，可是后来他就那样不来了，和自己决裂了，自己倒有些不习惯。

    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之下其实也有一颗爱他人的心啊。他爱阳阳，自己可以感受得到，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温柔。而他对自己，也能感觉到把自己当作兄弟，虽然他从不说。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们也要去一趟均州市了，这是聚集了两大吸血鬼族群，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南向开口了，将南泽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们要去干嘛？”南泽的声音有些发抖，“不会这么快就要开战了吧？”

    “儿子。”南向看了看他，“我这次只是想跟过去看看，你不必紧张。”“……好。”南泽点头，“那我去请假，明天我们的秋游我就不去了。”

    “……”看着南泽有些憔悴的脸，南向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儿子，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南泽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