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菲菲瞠目结舌,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概她是没想到香芹会那么自然的对她露出笑脸。
她想一句话就把香芹挑拨的失了方寸,那她也太小看香芹的忍耐力了,但是谁都有个极限,孙菲菲要是挑战这一点,那就等于是在挑衅香芹。
孙菲菲忽然觉得太阳真的有些毒,灼得她的脸烫得发疼,尤其是当她看到阳光下香芹那一头如成熟的麦穗一样的秀发,牙根顿时痒痒起来。
香芹的发色本就与众不同,别人兴许不知道,那发色不是她刻意养成的,而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孙菲菲心里恼恨,却没敢表现在面上,笑嘻嘻的又道:“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嘞,我大哥说要租你们这边的一个门面做生意嘞。”
香芹略微一惊,望向洪诚。
洪诚云里雾里,同样茫然。
他也是将回来,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回事。
没错过孙菲菲眼中的挑衅,香芹敛了笑容,心想着如果孙菲菲她大哥真的租下了一个门面,那孙菲菲岂不是天天都有机会来串门子?
想近水楼台?
她哪儿来的自信?
香芹后知后觉,并有意无意的戳她的痛处,“还有这回事啊,那感情好啊,你哥发达了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嫁妆,你嫁人是不用愁嘞。”
真要是不用愁的话,孙菲菲也不至于到现在也嫁不出去。
孙菲菲的脸拉长,明显不愉快,忍不住翻白眼道:“我嫁不嫁人关你啥事!”
香芹一脸无辜,“我就是说说,生那么大气弄啥。”
孙菲菲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再跟香芹置气,否则真的显得她多没有肚量似的。
听她们说话,孙兆兴意识到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孙菲菲赶紧给嫁出去——
在老家的时候,孙家有女初长成,孙菲菲模样不丑,性子开朗,挺有人缘。家里人拿捏着她这些优点,以为她找婆家事件轻松容易的事情,一度就没有上心。
孙菲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家里人开始着急了,给她介绍了不少对象,可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挑挑拣拣的说这个不行说那个她不愿意。就因为这。闹了不少丑闻出来。
还有几个挺“痴情”的男人争风吃醋,为她打的头破血流,还有一些人为了报复孙菲菲的花心,闹到门上来,让孙家没法做生意……
比这更厉害的就是那些三姑六婆的嘴,把孙菲菲说的不堪入耳,搞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孙菲菲的大名。连媒人都不敢要他们家的钱给孙菲菲说婆家。
除了这些外患。还有内忧——
孙兆兴的媳妇儿柳氏跟孙菲菲合不来,柳氏最见不得像孙菲菲这样的小骚蹄子。孙兆兴跟柳氏为孙家添了个小公主,小孩儿自然得长辈的欢心。同样身为孙家小辈的孙菲菲不愿意嘞,每每看到家里人对小丫丫好,她就吊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搞得家里人都很不愉快。
孙家人在老家待不下去,逃难似的举家迁到了这边来。
要说孙兆兴对孙菲菲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他们一家背井离乡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孙菲菲。
心里的怨念一活动起来,孙兆兴想把孙菲菲嫁出门的心思就越发的急切,这其中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于是就向洪福打听,“老大哥,你们家下了多少聘礼把你这儿子媳妇儿迎过来的?”
洪福笑眯眯道:“我这儿媳妇儿的身世可怜。她到我们家来,我们没下聘礼。她也没带嫁妆。”
孙兆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开口要问是咋回事,到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这毕竟是人家里的私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说道。他也看出洪福是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说的意思。
可是孙兆兴忍不住又问:“那你这儿子媳妇是别人介绍的?”
“哪呀,我儿子自己找的。”说着,洪诚朗笑了几声。
孙兆兴看得出来洪福对儿媳妇很满意,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夸了一句,“那你儿子的眼光还不错啊。”
洪福笑着颔首,不敢得意,也不好谦虚。
这时候,香芹扬声问了句,“爸,中午吃啥?”
“你看着弄吧。”家里有个勤快的媳妇儿,洪福倒是不操心吃喝这些事情,好不容易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洪家酒店一楼大改正装修,原来的厨房早就面目全非,已经搁里头做不成饭了。前几天香源饭馆还开张,香芹是喊洪福和洪诚到馆子里吃的,今个儿香源饭馆没开门,吃饭倒成了他们的问题。
“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香芹这话一落,洪福还没来得及表态,孙兆兴蠢蠢欲动,像是要开口的样子,然而孙菲菲抢着献殷勤——
“去我们那儿吃吧!”孙菲菲眼里的世界只有洪诚一人存在,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笑盈盈的含羞道,“洪大哥,你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去我们家的菜馆吃饭了吧。”
洪诚的眉头跳了一下,尽管习惯了女人对他暗送秋波,还是架不住孙菲菲眼睛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情意。
孙兆兴本来是想请洪家的人去家里的川菜馆吃饭,一看孙菲菲这情态,反而不好意思张口了,尴尬的坐那儿,低头埋着发烫的脸。他太了解他的妹妹了,那就是柳氏嘴里的“小骚蹄子”,做的事儿她自己不脸红,旁人替她觉得丢人害臊。
她姿色是不错,但是离倾国倾城还差的远吧,到底是拿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攥着人家的心?她长着眼看不出人家心里身边有人啦?
就在孙菲菲提出邀请后,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扫一眼四周的人,渐渐的,她的笑脸也有些挂不住。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就她自顾自的唱独角戏,奈何其他人不捧场,那得是多尴尬的事儿。
洪诚对她置若罔闻,“香芹,爸,你俩想吃啥?”
洪福说:“天太热嘞,我不想吃辣的,吃些爽口的吧。”
孙菲菲没忍住,一激动又说:“我们家的凉菜也挺好吃的!”
她就没听出来洪福那意思就是不想去他们家吃饭。
不想让大家都难堪,香芹就说:“那就去吧,我想吃鸳鸯锅嘞。”
孙家的川菜馆里的鸳鸯锅分红汤和白汤,把整理好的食材往两种汤里一放,煮好后两种不同的口味,不管是辛辣的还是原汤得都可好吃。
孙菲菲一看孙兆兴吊着个脸,就没敢把高兴劲儿给表现出来。
一行人到了川菜馆,洪诚点了几道凉菜和一个鸳鸯锅,又要了三碗米饭。
香芹和洪福正说着炝生菜有多好吃,那边孙菲菲就把鸳鸯锅端了出来。
看不到锅上冒烟,其实锅里的汤滚烫的很。孙菲菲俩手上垫了隔热的抹布,才敢把锅端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香芹他们坐的那张桌子跟前。
见香芹与洪福有说有笑,孙菲菲眼里闪过一丝不已察觉的阴冷寒光,紧接着,她手上的鸳鸯锅往香芹身上歪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疾手快的洪诚一把将香芹提起来往后退。
呼啦一下,半盆的红汤浇到地上,香芹跳着脚惨叫起来,尽管洪诚把她拉开,她脚背上还是淋到了热汤,顿时就觉得整只脚像是烧着了一样,火燎似的剧痛着。
香芹原本穿的就是凉鞋,现在整个脚背都是红的,而且很快起了一层泡,像是癞蛤蟆的皮肤一样又肿又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