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个约会。”
“再见。”
大门关上,我拿出手机,联系好这些年以来,可以信得过的那些影子,之所以说他们是‘影子’,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这些人很简单,给钱,就可以帮忙做任何事情。
每个国家,都有一些人,是希望对自己有阻碍的人悄悄的死去的,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意外,这些意外,究竟是不是真的意外?
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的,德国这里,还能不能回来,我也不知道。
弗兰克给我准备了半年的药物,并且嘱咐我每个月都要回到柏林这里来做复查,并且把病况要随时与他沟通,我嘴上答应着,但是我哪里还有那个时间。
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在郊外买下了一座荒废的教堂,改造成别墅,而这里,就是我实现自我救赎的地方,猫儿买下一家酒吧,这个酒吧里,奉行着她顶下的规矩。这个女人,好像越来越有自己的一套了。朴安庆再过不久就会回到韩国,我需要做好准备在这里等待他的到来,让他落叶归根,我也算是仁慈了。打听到朴灿烈的消息并不难,就算是他的那个少女粉丝们,想要弄到他的行程也是轻而易举。我看着电视里,他笑的开怀。回韩国的第二天,我坐在车子里,摇下车窗,见到我那个许久未曾蒙面的灿烈弟弟从SBS的大楼里走了出来,他和小时候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白白净净,到底是家境优越的小少爷,现在又是人气很高的明星,运气还真好,好的让我更加的恨。
他走进一家便利店,又好像看到熟人,是个女的,女孩正趴在桌上睡觉,而他,良久,才将正在做恶梦的女孩叫醒。而从朴灿烈的表情里,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喜欢那个女孩。
他看着那个女孩的神情,和那时,我看着侑拉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会使我这一次的行动多了很多趣味。真好。
女孩走了出来,推开门,清晨的雾气散去,阳光洒在她的脸庞上,我看到的,是一对和侑拉一样美丽至极的黑色眸子。
我笑了,我终于明白朴灿烈注视着她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神情。被那段记忆禁锢住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都被那段记忆产生的可怕的黑色虫子缠住的手脚,一点点的蚕噬。
这真是一个惊喜的发现。
我的一切一切,都被毁灭,而只有把这种毁灭加注在他们身上,才能让我的在死的时候,安心一点。不然,他们笑得那样刺眼,我的疼痛,该如何抚平。
我的那些噩梦,该怎样消散。
接触过几次郑安娜之后,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清晨恰好出现在朴灿烈的身边,如果我只是在茫茫人海中见到这个女孩,我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漂亮的女孩我见过的太多太多,而她并不是倾国倾城的那一个。
她和侑拉像吗?
像,也不像。
她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但是,我却总知道,该如何去打消她的那些戒心,让她不得不依赖于我的存在。
她总是不知不觉的走进各种各样的危险之中,而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危险的存在,就是她的那位好弟弟,郑安迪。来到韩国之后没多久,郑安迪便找上了我,让我去帮他解决掉一些人,有一些是金宇城的命令,还有一些,其实是郑安迪自己的私事。他年纪轻轻,如何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我想,我大概能够猜到。
但是,姜珍媛和她的那位哥哥姜岩,这件事情,不用他说,我也会让他们彻底消失。
没有人可以在我的行动之前,就毁掉我的猎物。
朴安庆回到韩国之前,我在这里,一定要布置好一切。
看到郑安娜的名字闪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笑了笑,这通电话比我想的来的要晚。
“获加,崔小姐是不是你杀的?”
她的直觉还真准,我只是笑着问:“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去杀人?”
她沉默了,她太不自信了。
一切会妨碍到我的计划的人,都会在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位张扬跋扈的崔小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朴灿烈见到我的时候,微微有些触动,到底曾经是一起玩耍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他盯着我的双眼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差点就要把我认出来了。那就太糟糕了。
我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他们是如何从金美希所造成的那场大火里逃出来,郑安娜永远比我想的要勇敢的更多,我在别墅外,看到她的那群朋友前来救她的时候,对于她这么冷静的安排好抽身的方案真是觉得有些惊讶。
“你的小朋友,比你想象的能干。”猫儿扬起嘴角,和我一起在车里看着那幅景象。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不清楚的事情了,真是有趣。
然而,朴灿烈真正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可是,接到她求助电话的,却是我。
看到她浑身是血只穿着单衣抱着那条大狗蜷缩在公园一角的时候,我的眼前,又闪现了侑拉倒下的画面,血迹四溅,地上只剩一片猩红。
而我的手,竟然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痛。
幸好啊,幸好,幸好她没有看到,幸好疼痛非常短暂。
不过为了一条狗,总是那么伤心,我确实无法理解,可是为了获得她进一步的信任,我自然不会说出那些话。
也许我对她说的唯一的两句实话,除了我的名字之外,就是那天首尔初雪,我真的,很想见她。
之所以中途回到柏林,是因为朴安庆那个老头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到韩国,还有就是,我的那些树皮状的变异,已经从手肘,蔓延到了我的手腕。
真丑啊。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那些恶心至极的皮肤,真是令人作呕。
不知道郑安娜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厌恶还是同情,或者有些惊讶,不管是哪一种,我宁愿她见到我的时候,是恐惧,也不要看到厌恶或者同情。
“你,不会爱上了你的那位小朋友了吧。”猫儿问。
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寄生的关系。
我冷冷一笑,没有说话,我没有必要去和这个女人解释任何事情。
我想吹一个口哨,把远处的牧羊犬叫过来,可是因为戴上了手套,没有吹响,我竟然已经忘记了。我和猫儿坐在科斯丽夫南边的小山坡上,山坡那边,云杉树郁郁葱葱,轻轻一吹,一层层如绿色的海浪。我和猫儿在科斯丽夫的房子已经换了主人,因为我说,我再回来这里的时候,应该就是来安葬的时候了,我告诉猫儿,一定记得替我收尸,把我埋在这个山披上就好。
猫儿说:“那就把房子卖了吧,到时候把你埋在这儿之后,我就去别的地方。我可不想在这里守着你的那对土疙瘩。”
“好。”我笑着说,把她手上的香烟拿过来,插到泥土里,说:“就这儿,就埋这儿就行。”
“好,成全你。”猫儿笑着说,转过脸去,我不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这样也好,真是有了感情,就会不舍,那样倒不好办了。好久没有见到弗兰克,他胖了一些,好像一个月前结了婚,见到我的时候,宣告我病情恶化的有些快的时候也还是开心的合不拢嘴的样子。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都快死了。”
“死亡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需要我的同情吗?”
“当然不需要。”我说:“对了,这张支票,在我死后交给猫儿。”
弗兰克看看上面天价的数字惊讶又疑惑:“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
“现在交给那个女人,她一定败坏完了。”我说。
“你就不怕我自己私吞了这笔前?”弗兰克开玩笑说道。
这家伙也就只敢逞口舌之快了,他的胆子,除了在做手术的时候显得大些。
“好啊,那我到时候天天晚上来找你要。”我说。
“我的上帝啊。”他感叹道,“好了,知道了,我会办到的。还有,你的药已经开好了,你去取就好。”
“知道了,弗兰克。”
坐在重新回到韩国的飞机上,剧痛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频繁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想抱一抱她。我手上的这副手套,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摘下。我要亲眼看着朴安庆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我要让朴氏家族彻底崩溃。
我想知道,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我在她面前死去,她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悲伤与难过……
我爱上她了吗?
如果她不是恰好在那天的清晨,出现在朴灿烈的身边…….
呵,我也不知道,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