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黄委员,你检查一下我们的证件。”
黄建欢仔细看了一下眼镜男掏出的证件、介绍信,但装模作样的成分多,而且他注重的是证件和介绍信本身的内容,没有与眼前的人对应。在他心里早已经认同他们是真正的记者,不说去验证证件上的相片与眼前这人的相貌,就是盯着眼镜男仔细辨别的胆量也没有,他一时间哪里能看出什么名堂?
证件和介绍信都是真的,只不过介绍信上说的是四人护送,而眼前的护送者有六人。但黄建欢在介绍信的旁边看到了一句话:
“鉴于现在前线形势紧张,为了确保记者的安全,我营多安排两人护送。武徐果。”
正式的文字和添加的这一行字笔迹相同,表面看上去完全是一人所书,先入为主的黄建欢哪里想到这句话是冒牌者写的?
黄建欢一边将介绍信折叠好,心里一边在想:姓武的这个家伙打仗不行,拍记者马屁的本事倒是不小。只可惜被中国人击毙了,又丢了要地,这两个记者哪里还敢在报纸上为你说好话?做梦吧。
在介绍信上添加一句话,护送人数增加两人,这个小小的纰漏自然是郭拙诚故意做的。他这么做不但合情合理,符合现在的局势,还能大大放松对方的jǐng惕。
在一般人心里,如果假冒别人,肯定是越相似越好,恨不得连放屁都放出同一个音调、放出同一个臭味来,哪里会犯如此明显的纰漏?不是找死吗?
“职责所在,不得不认真检查,请原谅。”黄建欢客气地将证件和介绍信交还给了眼镜男。征得眼镜的同意后,他带着这一行人在阵地逛了起来,一边高兴而自豪地介绍着相关情况,沿途的越军官兵客气有加。
挂相机的记者每次举起相机之前都唠叨一句:“很好!这里的防御阵地真像教科书一样,如果不是考虑保密,我都想拍下来,放在我们《人民rì报》上让大家看看仗是怎么打的。老胡,要我说,我们没有必要采访什么青桐支队,我相信他们这个支队的名称也是哪个没脑子的人想的,‘狡狐支队’多贴切,‘猛虎支队’也好,就是‘恶狼支队’也能体现一股杀气,可他们偏偏取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我是军人,最喜欢的就是真枪实弹地对着干,躲躲闪闪有什么意思?”
戴眼镜的记者笑道:“我说老哥,你拍黄委员的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吧?你在谅山的时候不是大说特说游击战好吗?说深入深山潜伏起来,随时跑出来咬别人一口再躲回去,那才过瘾。我就知道你想黄委员晚上给你弄餐好吃的,你就拼命吹。”
相机男很尴尬地嘿嘿几声,嘀咕道:“这里的防守本来就好啊,你说中**队如果进攻的话,他们从哪个方向能得手?哪个方向都能叫他们有来无回。……,黄委员,你说是不是?我哪里拍你马屁了?”
黄建欢连忙笑道:“我们这里的防御确实不错,东、北两面是重点,到西面和南面我们也没有掉以轻心。我们相信,无论中**队来多少人我们都能挡住,来多少我们灭他们多少。如果中国人来的实在太多,我们还可以炸塌前面那座山,炸垮这座桥,让他们yù哭无泪。”
听了他的话,郭拙诚心道:前世是不是这个王八蛋带兵守的这里?当时的越军可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不但炸桥还炸山。
为了活跃气氛,也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黄建欢又说道:“当然,游击战是我军制胜的法宝。与法国人打,我们靠游击战取得了胜利。与美国人打,我们靠游击战取得了胜利。我相信与中国人打,我们的游击战也能取得胜利。但是,我们游击战百战百胜,并不是说我们的防御战、正面战斗就不行。我们不是不行,而是远远超过中**队,凭借我们手中优良的武器、熟悉的地形、必胜的信念,面对面我们也能将他们消灭。”
眼镜男高高地竖起大拇指,说道:“说得好!我真没想到黄委员不但是军事能手,还是理论高手啊,佩服。”
相机男马上说道:“那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黄委员能文能武,比武徐果那个武夫强多了……”
他身后一个大块头士兵不满地哼了一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但黄建欢认定这个大块头士兵肯定是在为他的团长打抱不平,心里不由对这种死忠上级的士兵有了一丝好感:当军官的谁不想有几个真诚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