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小北站在窗口亲眼看见郑家姐妹坐车离开,她才回过身轻松地问道,“师傅,永军去哪儿啦!”
“小北,永军在我的办公室,我这就去叫他。”
说话间方静急匆匆出去,小北方才跟郑玉芬的暗斗看似胜利,可是以她对郑玉芬的了解,岂能善罢甘休?一定要想法通知林贵祥才行,这个祸水不能让小北一个人扛。
李明汉看着小北泪眼汪汪,“孩子,是我拖累你了,师傅对不起你,以后恐怕没有安闲的日子过啦!郑玉芬她是个难缠的人,师傅不能保护你,我是死不瞑目了,对不起!”
“师傅,你不要这样说,既然选择做您的徒弟,我是不会后悔的。她尽管来,别看我小,我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李大叔,我妹妹说的对,你看她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厉害?那个老太婆再敢欺负小北,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李明汉知道两个孩子在安慰他,郑玉芬刷起手段来阴狠毒辣,有句老话叫做,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郑玉芬不喜欢的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把酒厂托付给小北,岂不是害了她?
他实在搞不懂郑家姐妹为何盯着配方不放,要是真有啥秘密,组织上早就找他谈话。
这些年来,他虽然对郑玉凤毫无感情,可也是真诚相待,想让她们打消对酒谱的贪念,没想到自己的真心没换来这对姐妹一点点的醒悟,到头来还是不放过,这怎么能让他安心离去?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走廊响起了脚步声,李永军急蹬蹬跑进来,慌张的趴在父亲的床边,“爸爸,他们欺负你了吗?”
李明汉勉强挤出笑容,“永军,爸爸没事。”
“永军快过来,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小北故作轻松,想分散李永军的注意力,掏出棉帽子和新鞋晃了晃。
换下旧鞋,李永军长这么大第一次穿上棉鞋,心里觉得委屈,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爸,你看姐姐给我买的新鞋。”
病床上的李明汉憔悴无比,虚弱的裂开嘴巴笑了笑,小北见状心抽疼的厉害,眼泪儿就在眼圈打转。
“师傅,你睡会儿觉吧。”
李明汉摇头,吃力的说道,“小北,酒谱带在身上吗?拿出来念给师傅听。”
小北点头,又从书包里摸出一根铅笔,“师傅,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你。”
王玉林出去借了一根蜡烛点燃,屋子里有了亮光,小北和玉林轮着念着那本笔记。整整两个小时,李明汉强打精神,不厌其烦的给小北做解释,有好几次都因为胃部疼痛陷入短暂昏迷,三个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小北根本就阻止不了李明汉,他是怕带着遗憾去世啊!
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李明汉,小北趴在他的耳边说道,“师傅,我想把酒谱重新抄一份给郑玉芬,酒厂的生意等永军满十八岁后就交给他,您看行吗?”
李明汉眼角流出一颗浑浊的泪珠儿,好半天才用力点点头,双目紧闭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