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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道:你身为管事,却干出这等事,若是不处置你,任谁也说不过去。我虽不想造孽害人命,也不能留你,我们家用不起你这样人,你即刻走吧。我晚上自会跟刘管事说,你冲撞了我,我把你赶走了。”
冯五听了,一颗心放下同时,又失魂落魄起来。
他看向身边女子,心里绞疼:他走了,她要咋办?
板栗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懒懒地说道:按说,你们事,我一个小娃儿不该插嘴,可我就不明白了:冯五你没脑子么,还是拿她当个玩意儿哩?”
冯五跟丁香儿听了这话,都浑身一震,忍不住又都气苦:你都赶我走了,还不算插嘴?
板栗轻声笑道:你们事若是叫人知道了,冯五你还能跑了,她只怕想死都难,还不知会被折腾成啥样哩!如今你还一副舍不得模样,真真好笑!今儿叫我们几个撞见了,下回会不会被旁人撞见?也许,早就有人撞见了,人家装没事人,就等着哪天揭发你也不一定哩。”
听了这话,丁香儿浑身颤抖起来。
她一直面孔朝下伏地上,瘦小肩膀看着格外单弱。说是媳妇,她被死狗子买回来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而已,如今也不到二十岁。
板栗也是听说过一些她事情,私心里颇为同情,又虑及一些细节因由,所以不想把这事吵出来。但肯定不能不罚,因此,冯五是一定不能留了。
冯五知道事情无法善了,便死了心,他看着远处冬子跟万元,迟疑地问道:他们两个……”
板栗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你甭管。我既然肯放你走,就当没这回事。”
冯五便重给他磕头,苦求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看见香儿,动了歪心思。求少爷可怜她,莫要埋汰她,莫要赶她走。若是她失了这份工,家去肯定要被死狗子婆娘打骂。”
板栗见他居然重情义,心下不厌反喜,重重点头道:你走了,我就当没这事一样。我就说你冲撞了我,才被赶走,一个字儿也不会提她。”
冯五大喜,再次磕头道:少爷往后要是有啥事,只管来找冯五。冯五要是说二话,就不是娘养。”
板栗心中一动,提点道:你莫要怪我。你们这样,不会有好结果。你倒不如好好干点正事,挣些家当财物,只怕往后还能遂心也不一定。”
冯五听了,眼睛一亮,点头道:多谢少爷!我晓得了。”转身对丁香儿,“你甭害怕。张少爷是厚道人,不会对外说这事。你且忍耐两年……”
声音渐低渐轻,细不可闻,丁香儿则抹着眼泪不住点头。
板栗见二人说完话,叫过冬子,吩咐他带着冯五去找刘黑皮,就说他话,让冯五收拾了东西即刻就走。
冬子点头答应了,跟冯五一起往来路行去。
丁香儿则背着背篓,独自黯然离去了。
看着两人背影,板栗心下仲怔:不知这一节到底是福是祸。须知,君子易处,小人难防,一个不慎,就会给家里带来隐患。
千思万想,好一会,才对万元道:走吧!”
却是什么也没跟他说,万元也没多嘴问。
等回到桃花谷后山,碰见张宅下人,说枣子已经摘完了,板栗便赶忙要回家。
万元乖觉很,遂跟他告辞。
板栗便让人装了些枣子给他,任他出谷去了。
进入垂花门,只见院子里支了好些张竹匾,有大有小,小草、绿枝、绿叶、绿竹、绿荷,加上紫茄丫头橘儿,秦淼丫头兰儿等正忙不停,有挑选枣子,有洗枣子,有竹匾旁晒枣子,娇声脆笑不绝入耳。
洗好枣子送进厨房,开水烫煮过后再拎出来晒。
两个媳妇提着篮子往外走,篮子里红枣儿冒着腾腾热气,一路滴水。
喜姑姑则院子里张罗安排。
小葱也带着秦淼和紫茄她们坐东厢门口挑选枣儿,红褐色枣子堆地上,皮光肉厚,看着甚是喜人;山芋、香荽、青莲和秦涛则围一旁嬉戏添乱。
板栗见一院子不谙世事女娃,红飞翠舞,回想起刚山上看到那一幕,满心里不自:怪道大户人家一定要分内外院,若是那些小子和汉子常见她们,还不知会惹出啥丑事来哩,对妹妹她们也不好。
这还是他们兄弟小,等再长大些,这二进院子怕也要当成外院了,三进院子该隔绝起来,连他也不方便进去了。
他正发愣,猛地被人肩膀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