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回到九岁

双浓黑熊猫眼，瞧这情形，就如之前听到那般，定然是没有歇好。

    “小姐，想吃什么？奴婢下厨给你做。”

    江素妍想到一呆无色庵数载，天天都是萝卜豆腐，“我想吃红烧肉，我还要吃糖醋鱼……”

    看来这孩子是被饿坏了，一口气说了七八样，样样都是大鱼大肉。

    青嬷嬷道：“你正病中，太医说了，这几日都得吃清淡。荤腥是不能吃了，醋、酱也是沾染不得。小姐且记上些日子，待你痊愈了，嬷嬷都做给你做，可好？”

    她出痘了，是不能沾有色东西，尤其是这醋酱之类东西，如果她不想留下疤痕话。说起来，前一世此时，也是记得太医叮嘱，应该说，是青嬷嬷一直替她得记得很好，可不知怎，脸颊上就是留下了三枚痘痕，这也成为之后她一直感到自卑地方，就像娇艳花朵上，突然被条虫子狠狠地咬上了几口。

    为了美丽，为了健康，她且听青嬷嬷话，前世青嬷嬷以为她死了，数月间竟老得白发苍苍，即便虞氏并未责怪她，她却前往老家途中病逝。

    青嬷嬷是母亲从老家带来下人，也是母亲虞氏陪房，是她身边忠心老奴。

    青嬷嬷正待劝慰江素妍几句，不想素妍却淡淡一笑：“我听嬷嬷话，那嬷嬷看着给我弄些吃食。”

    青嬷嬷微微一愣，素妍自小就被娇惯了，因是江丞相夫妇唯一女儿，又是年满四十才得来女儿，是娇纵，又有些任性，今儿竟如此懂事，倒是青嬷嬷没有想到。“好！好！小姐且歇着，我去唤白芳进来陪你。”

    她染了天花，这得月阁内只余青嬷嬷与白芳服侍，其他大、小丫鬟、粗使婆子一并都暂时遣了出去，院门外还守着两名粗使婆子，一日五次地周围喷洒消毒药水、石灰等物。

    白芳进了房中，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了个两指宽小缝，含笑走到榻前绣杌上：“小姐，哪里不舒服么？”

    白芳，她十一岁那年就出府配人了，嫁还是庄子上一个年轻庄头。她不是被曹玉臻令婆子用绳子勒死了么？竟又回到了十六年前，回到了九岁时候，一样得月阁，一样摆设，一样身边人。

    那年，因与胡香灵交换了肚兜，结成金兰，就她穿上胡香灵绣肚兜后不久，就染上了天花，如果她没有猜错，后日胡香灵就会来寻她。

    十五岁时，她看到了得中状元郎游街曹玉臻，不过才一眼，就相中了他，自此便非他不嫁。原以为，是她一厢情愿，一往情深，哪里晓得，那一日被胡香灵拉着上街，竟是他人一早就设好局。

    江素妍一双明眸直勾勾地望着帐顶，一切又回到了九岁时，她脸上还会留下那三枚难看疤痕么？还来得及辩清善恶，还整日里只晓得如何找乐，不好好读书，也不好好学习琴棋，待到十二岁时，便成了一个名满皇城刁蛮女，与当今九公主一样，成为魔女么？

    白芳见她不答，又唤了声：“小姐，你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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