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手微微一颤,绣花针扎到指尖,来不及低呼,她将受伤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吸吮:“小姑怎有此一问?”
素妍抬起头来,五月天气,越来越热了,蔷薇花丛中,有蜜蜂飞舞。
“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三嫂太静了,静得像庵里姑子。”她收回远处目光,望着有些诧然失色三奶奶,这是被说中心事慌乱。“她们静,是因为她们再无贪恋,没有追求,可三嫂还有我三哥、有小六,我三哥是哥哥们里长得好看、才华好,你为什么这样静呢?静得好像没有了爱,也没了留恋。不好!三嫂嫂才二十七岁,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三奶奶满是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九岁女孩,这是她熟知素妍么?她还记得自己嫁入右相府时,这孩子不过摇摇学步,她几乎是看着素妍长大。可今儿,素妍仿佛剥开了她一件件衣衫,让她再无衣物地袒露阳光里。
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里少了什么,却总也找不到,她知道自己日子与大嫂、二嫂都不同,大嫂要主持中馈,打理相府上下。二嫂却是爱极了夫君、儿女,是火爆性子,半点也不掩饰。
三奶奶不敢再看素妍,调整心绪,飞针走线。
“三嫂,不乐得过一日,乐也得过一日,为什么不让自己乐乐地过日子呢。你瞧小六还这么小,因为你缘故,都安静得像个小老头儿,应该让小六像个孩子一样活着。日子总是越过越好,为什么要让自己日子越过越糟呢?”
三奶奶讷讷地望着素妍,她真很怀疑,这是一个九岁小女孩讲话,可面前小姑娘,分明就是相府小姐,是翁爹年过四十才得来宝贝女儿。
“三嫂嫂,别绣花行不?你教我绘画吧,教我绘花,好不好?”
曾经,她无色庵里数着指头过日。可后来,她还是量让自己过得乐,但每月初一、十五,她留给自己去沉思,去痛苦。因为有思索,她懂得了如何珍惜日子,好好过活。即便生不如死,她都坚持下来。
她忍辱负重,为就是活得久些,看看胡香灵与曹玉臻下场。但她没有等到那时,看到却是他们越来越好日子。
活着于她,明明是煎熬,是折腾,但她还是选择了活下去,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给全家带来灾难。
唉,还有什么比活着好,尤其是身边还有自己深爱亲人时,就应活得好。
自此后,素妍每日除了跟宫里教引嬷嬷学规矩,便是去跟三奶奶学丹青,每日还要写两百个大字,日子倒也过得充实、乐。
前一世,她声名狼藉,父母因她受累。
这一世,她要活得光彩瞩目,要让父母以她为傲。
就如每每父亲说二哥边城又打胜仗时,眼里都是骄傲光芒;就如父亲得晓三哥高中探花,如他当年那般,是神采飞扬。
素妍想学曾被她抛下东西,不求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至少得有两样能拿得出人,能比旁人学得好。
书法与丹青自来一体,她苦练大字,不就是想写一手好书法,现她向三奶奶学绘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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