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捏死

    静王低低地道：“给我盯紧江舜诚，一定要查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大奸臣居然转了性，想做为国为民忠臣，本王如何也不能信。他一定有阴谋！”

    如若不是素妍知晓实情，是她与江舜诚说话起了作用，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相信江舜诚会改变。

    但有改变总是好，或许这样可以避开前世江家后落到满门抄斩下场。

    奶娘将进屋中时，静王纵身一跃，化成夜里蝙蝠，掠影而去。

    奶娘掌着莲花油灯，打起帘子，却见孟氏正扶着素妍。

    “咦，小姐什么时候来？”

    孟氏道：“是过来向我请教画技，你去照顾六少爷，这里有我。”将素妍扶到了凉榻，捏了块湿帕子，给素妍擦脸。

    过了会儿，素妍才醒了过来，看到面前清丽如昔孟氏，忆起昏迷前一切，方回过神来。“三嫂，我睡了多久？”

    “也就一会儿工夫。”孟氏带着歉意地笑着。

    素妍见周围无人，“三嫂，你和静王……”

    “你都听见了？”

    素妍沉重地点头，“我是拿三嫂当成亲亲人，三嫂也是这样对我吗？”

    孟氏眼神繁复。

    亲人，这个词真动人。

    她也曾有疼爱长辈，有和美家人，可后来全都没有了。“如果你怨我，可以把今儿这事告诉给相爷。”

    “不，我不会说出去。”素妍很坚决，“无论三嫂信是不信，我真当三嫂是亲人。三嫂，我一直觉得你心很冷，以为是三哥伤害了你。现我才知道，你心里有人，但那人不是我三哥。你不觉得对我三哥很残忍吗？你给不了他幸福，你和他做夫妻，也是为了盯着我们家，你嫁入右相府，实则是这府里细作、是旁人布右相府里棋子和眼睛。”

    孟氏并未争辩，因为今晚一切，都足以让素妍误会她。

    这一刻，她有些许懊悔从静王手里救下了素妍。

    这小姑娘竟是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又错了？

    可是如若素妍一死，右相府就会大乱，虞氏视女如命，要是素妍死，虞氏一定会疯狂地寻找凶手。届时，一定会查到她身上，素妍过来，这一路上看到人就不少。

    理智告诉她，素妍不该留；可又告诉她，素妍不可死。

    真真好生为难，这一次，她错了么。

    纠结一番，想到她与江书鹏婚姻，想到与静王有缘无份。她嫁给江书鹏，非她自愿，是皇贵妃懿旨，她不得不嫁。若她拒绝，她就得死。她只想活下去，有心无心，都得活下去。

    何况那人答应过他，若是他登基为帝，会还孟家一个清白。

    这份承诺，远胜过一切。

    她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是为自己，只为了孟家，亦为告慰孟家枉死冤魂，也会自己儿子活着。

    素妍道：“三嫂，你这样下去，将来小六长大了，问起你来，要如何告诉他？连我都能瞧出你与大嫂、二嫂不同，他难道看不出来么？三嫂，自你嫁入右相府，我爹娘、哥嫂待你不薄，你没有嫁妆，我娘怕你被其他妯娌看浅，就为你置备了田庄、铺子，虽然不多，却足够撑起你颜面。我三哥性子虽是儒雅、优柔寡断些，但他对你敬重、呵护，从来不曾薄待过你。你是怎样对他？从来没有对他敞开过心扉。”

    素妍离了凉榻，赤着脚丫奔离静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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