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了。而自己,正好有两个施恩了的手下可用。
就是这身子骨,凌清羽的眼神嫌弃般的在少年那消瘦的身体,叶十一那小身板上一扫,这小家伙,也就可以帮自己端茶送水,那少年,实在不行,培养培养做舵手?
“姑娘,再不给这位路小哥医治,估计你的水手就少了一人。”郑喜的声音再次响起,见凌清羽有些恼怒的瞪过来,道:“如果不能用外面的大夫,丁老大那里倒是有个船医,不会乱说话。”
凌清羽起身走出门外,从自己胸前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回转过来,交给郑喜道:“你去请下那位船医,然后买点药回来,人参啥的也带点,反正,船上也要用。”
郑喜接过银票,心底涌上了感动,一路上过来,姑娘都是精打细算,省钱省到连个丫鬟都不用,全部自己打理,却为了陌生人愿意花费等同于这个小院的银子,姑娘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啊。
看着郑喜颠颠的跑出门,凌清羽把叶十一带到厨房,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现在卖身于我,就给我好好做事,先烧热水,旁边那个耳房看到没,那里面有个木桶,把水提到那里面。”
丢了叶十一在厨房,凌清羽又转身回到西厢房,一把撕开少年的衣服脱了下来,衣服应该是上好的料子,撕开的声音清脆,摸上去也很是光滑,不过凌清羽来不及去考量衣料,也没看到路遥的脸色发青,注意力都被那赤裸的身上交错的伤痕所吸引,不觉吸了口凉气。
身上总有十几道伤痕,深的可见骨,翻开的肉都有开始腐烂的,流着脓血水,幸好伤口都避开了要害,而且也有上过药的痕迹,要不,流血都会流光。
凌清羽不觉感叹了一句:“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不死啊!”
路遥本是撑着一口气,被这个女人直接撕衣服扒光,又得了这么一句感慨,不觉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凌清羽本欲再看下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鼻中闻到了一股焦味,道了声不好,冲出西厢房,果见厨房那里冒出了浓烟。
等郑喜带着船医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厨房门被烧了半边,院子里到处流的水,凌清羽叉着腰在训叶十一。
“要你烧火,你烧我的厨房,要你提水,你水漫我的院子,要你洗澡你把桶子都翻了,叶十一,其实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郑喜带着船医直接无视了庭院直接进到西厢房,然后看到路遥赤裸着上身躺床上,上身已经被收拾干净,旁边椅子上,放着一盆水,水盆边搭着条帕子。
船医啥都没说,直接上去看诊。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洗澡,自己洗,知道不?”凌清羽看郑喜带着医生进去了,总算松了口气,道。
“我以前,都是小桃帮我洗的。”叶十一低着头,小小的声音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要学会自力更生,知道不!”凌清羽恶狠狠的道。
“嗯,我会学的,”叶十一抬起头,一张洗干净后显露出来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一个美少年胚子用这么柔软哀求的语气说话,凌清羽那颗快奔四的大婶心顿时软了。想医生既然来了,路遥那也就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软了声音道:“我教你洗这次,以后可都要自己洗了。”
“嗯,”
“十一,你多大了?”从叶十一的后背上擦下滚滚泥水,凌清羽随口问道。
“七岁了,”叶十一老实的坐在木桶里让凌清羽清洗。
这身脏的,那路遥的身上虽然全身是伤,也没脏成这样啊,但是随着泥垢的洗去,一副白嫩的如同上好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面前,那皮肤细腻白皙,摸上去柔软润滑,手感比最顶级的丝缎都要好,再配上那黑得发亮的头发,精致的不似人类的面容,凌清羽一顿,道:“你是故意往自己身上弄这么多泥的?”
“我们被追杀的时候,有人说要抓了我去做娈童,路大哥说那不是好事,所以我想,弄的泥呼呼的,就没人认得我,也不会抓我去做娈童了。”叶十一打了个哈切,道:“到这里后,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就只好住在那边的破庙里,我本来想讨些钱给路大哥治病,但是都没人理我,这些天,就只有姐姐你理了我,所以晚上,我就把路大哥搬到这里。”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底被这个孩子柔和的声音给触动了,把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叶十一从桶里抱了出来,给他擦干净,见孩子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于是,把浴巾包住他的身子,往正房走去,一边哄道:“你先睡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们出海后,就不怕追杀你们的人了。”
正房三间,当中一间是厅房,右边一间,凌清羽自己住了,想起现在路遥病重,叶十一一个孩子也不用避讳那么多,就将叶十一放在了左边那间房的床上。
还好,原来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走的急促,连带一些被褥家具,凌清羽只加了点钱就都买下来了。
被褥都找了街坊上的洗衣妇洗干净了,又在太阳下晒过,到底才七岁的孩子,叶十一一落在枕头上,抱着被子,就沉睡过去。
凌清羽给他掩上房门,到西厢房看路遥的情况。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他自己上的药也是上好的金创药,要不,就这么耽搁几天,早死了。”船医正一边开药方,一边道:“我留下外用药,这些你多买几副,他还年轻,好好调养下,恢复的很快的。”
“多谢石老了。”郑喜接过药方,道谢道。
“多大的事情,我知道,不会乱说的,”船医突然凑到郑喜跟前道:“昨儿晚上,我听说丁老大准备重新跑船了?不知道船上还要大夫不?”
“大夫是肯定要的,不过您老能不能上船,那得问丁老大。”郑喜退后一步道。石方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好酒,酒品又不好,十天里头倒有八天是醉倒的,有次他把船上的货物都给偷喝光后,就没人敢找他上船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方接过诊金,挥挥手,又冲门口对着他施大礼的凌清羽还了一礼,背着药箱,晃悠悠的走了。
“那,我去抓药了。”郑喜拿着药方,也出门了。
凌清羽看着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路遥,不觉失笑,和叶十一比起来,路遥的相貌非常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只现在被包的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那样子真是很滑稽。
路遥是被那大夫折腾醒的,先是在伤口上喷酒,然后一些粗的伤口上直接缝针,再然后是摸上一层痛死人的药膏,最后石方用力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见到凌清羽进来,路遥眼皮翻了翻,啥都没力气说。
不过凌清羽也不需要他说,她站在床边,打量够了,然后道:“叶十一已经睡了,你也先好生休息下,等下郑喜买了药和早餐回来,我会叫你的,你放心,叶十一既然已经把你们两个都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嗯,不会让人把叶十一和你抓去做娈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