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睡着觉吗?”
他还是犹豫,还是怕。
梁心铭悠然道:“说句真话你听了别难受:若你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此事另当别论;然你这副模样,又伤了身子,此事就算传扬开来,谁会相信太太真心倾慕你?”
这句话,终让他下了决心。
于是,他将自己的隐疾告诉了王夫人,并要她不必顾忌,只管去退亲,不能一辈子被孟清泉辖制。
亲退了,他们也结束了!
他有些伤感,更多是轻松。
因为,王夫人从此轻松了。
王亨看着这个治好他侏儒症的猥琐老头,一时间恩怨纠结、羞耻掺杂;再一想父亲娶了卫姨娘后对母亲所作所为、自己所受的苦楚,怨恨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他便叫道:“前辈”。
往日虽开口闭口“老阎王”,却自有一份亲近在里面;眼下却格外疏离,再不复从前斗嘴的亲密。
东方倾墨岂能感受不到?
他默默地等待王亨判决。
王亨也不请他坐,也不质问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半响,才道:“黄山钟天地灵秀,是个好地方。前辈还是回那去吧。我会给华阳镇传信,你还住松园茅舍。”
东方倾墨猛抬头,很激动。
王亨沉脸道:“你不愿意?”
东方倾墨道:“不是。大人可否容老夫缓几日再走?”
王亨道:“随你自己安排。”
东方倾墨默默抱拳,再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转身后,眼中泪光闪闪。
他以为,此番王亨必不会放过他,就算不活剐了他,也会将他赶得远远的。可是他想错了!这孩子真是重情义的,记着馨儿的恩情,也记着他的恩。让他去黄山华阳镇,还住在松园茅舍,是要替他养老。
东方倾墨走后,王亨从胸口掏出血玉鸳鸯,默默凝视。两只鸳鸯交颈缠绵,紧扣在一起。可是他的馨儿呢?
一滴泪落下,正中鸳鸯目。
再滑落,好像鸳鸯在流泪。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动作温柔,眼中却戾气翻涌:至此,馨儿被害,他已确定是孟家人做的手脚!
一开始,他认为那是一场意外,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是自己害得馨儿被发疯的老虎吞噬了。
后来,他怀疑亲人过河拆桥。
半个月前,吴繁之死让他认识到,孟家参与了此事,他怀疑王家和孟家合谋害死了馨儿。
今天,他将目光锁定孟家母女。
他恨不得将她们挫骨扬灰!
就因为他病好了,成了世人眼中的金龟婿,加上馨儿娘家贫弱,她们就敢在王家下手害人?
他等不及案情查清楚,现在就要讨债。本来呢,只以死偿命太便宜她们了,他要她们生不如死、日日煎熬。
她们不是看重名利吗?
那就让她们身败名裂!
孟清泉不是爱恋他吗?
他就狠狠践踏她,让她知道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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