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中捧完西伯,还不忘把我捎带上。
我不以为然,于是问道:“费大人,哪吒去年被选为献祭人选,早已绝于祭台之上。大王怎么还会想起我来呢?”
费中抱拳,“公主有所不知。公主去年与大王对饮,不慎坠于摘星楼下。大王即追悔异常。后公主之名现于龟甲之上,大王虽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
“公主献祭之日,大王悲痛万分,三日不思饮食。后闻公主显灵祭台之上,几次欲出宫寻找。后闻喜媚夫人路遇公主于穿云关前,得知公主已随西伯大人返回西岐,大王亦喜亦感到遗憾。”
“大王知公主对献祭之事仍耿耿于怀,不宜强召公主回京,故下此诏,以求心安!”
此言一出,姬昌、太颠、闳夭这些老家伙还好些,至于姬鲜、姬度、姬处这些相对年轻一些的,纷纷表情错愕。真是人嘴两张皮,扁的都能说成圆的。
“费大人,”姬昌说道,“本侯归乡之时,于穿云关前曾与喜媚夫人发生误会。哪吒亦误伤到夫人。不知大王……”
“哦!”费中说道,“此事本非西伯大人之过,更非海合公主之错,原是喜媚夫人自作主张,纠缠世子妃所致。其对姜丞相的怀疑本无真凭实据。大王亦早已收回成命。大王已为此事深责喜媚夫人。只是念其有伤在身,未另加惩处。”
姬昌说道:“话虽如此,还是请费大人在苏己王后及喜媚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在此,姬昌亦准备了给喜媚夫人的礼品和供玉磬夫人使用的灵药,还请费大人代为转交。并祝玉磬夫人早日康复。”
费中满脸堆笑,“费中一定带到。”
也许因为反复提到献祭之事,席间,我再次感到髋部关节疼痛,立即起身离席。
“费大人,”我说,“哪吒虽蒙上天垂青,得以重塑人身,然当初受刑之处,仍时感疼痛。不巧此时发作,不得不离席休息。”随后走出房间。
没走几步,疼痛就从膝盖传到肩肘心肝乃至全身。我一下靠到墙上,随后滑坐廊下,汗流浃背,喘息不止。
怎么这一次发作得如此严重。
默念太明诀后,我的疼痛有所缓解。于是我起身向府外走去。
“哪吒!”我听到姜尚在后面叫我,于是回身。
“又发病了?”他问。
我点点头。
“现在好些吗?”
“好些了!”
“那跟我来吧!”说着,把我领向请胶鬲的那个房间。“胶鬲大人不是外人。”
“来,公主,坐这里!”姬旦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我坐在胶鬲的旁边。
“胶鬲大人,”我问,“大王给我的诏书,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没等胶鬲回答,散宜生便插言道:“此必是喜媚夫人的主意吧?”
“大夫说的没错。”胶鬲说道,“这正是喜媚夫人的建议。”
散宜生接着说道:“喜媚夫人明知西岐民风淳朴保守,西伯为人节俭,而欲兴此大兴土木之事。必欲离间海合公主与君侯及丞相间的关系,使公主无法为西岐所用。”
“恐怕不止如此。”姬奭说道,“寿王正好借此机会,试探我们的忠心程度。”
这时姬发与我身边的姬旦对望了一眼,“四弟,你的意见呢?”
姬旦答道:“依弟愚见,既然寿王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表表忠心呢?一切照诏书办就是了。”
姬发又看看姜尚,“尚父……”
姜尚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看向胶鬲。“胶鬲大人,据姜尚所知,朝歌的女子分院似是大人的商行所承建的。必对其规制有所了解……”
胶鬲笑了,“十年之前,经西伯大人举荐,胶鬲方入朝为官。五年以前,经世子特许,在下商行已开到西岐。西岐女子分院之事,包在下官身上即可。至于公主府邸,亦可建于分院之中。下官必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