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想来是侥幸中的。”
其他人依旧射箭,照例成绩惨不忍睹。
尤其是那些射了箭的人,一个个手臂像是脱力的样子,气喘吁吁地回来,口里边道:“这弓真是难拉开,哎,手快断了。”
陈凯之也混在人群中,脸上绷着笑,也道:“是啊,是啊,方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现在虎口还隐隐作痛。”
哎……跟着一群弱鸡在一起……
陈凯之突然有一种想叛变投敌,跟着武举人们愉快玩耍的心思。
那先生也是敷衍,看差不多了,也就直接下课,众人像是如蒙大赦一般,便纷纷去还了弓,一副逃之夭夭之态。
一日的功课下来,陈凯之觉得很满意,白日的农时,他记忆力好,早已记得一清二楚;至于午课,也令他觉得多了一些意外之喜,这《文昌图》的功效,真是非凡啊。
须知射箭既也是会试的内容,虽不重要,可若是优秀,将来也是加分项,自己要做的,就是慢慢地在箭术课上,渐渐提高自己便可以了。
下学回到师兄的宅子,师兄还未回来,那老门子用浓重的乡音咕哝了很久,陈凯之才知道,原来那位师兄雇的老妇,身子又不爽了。
话说,她身子不爽已经很多次了,不过她这样的年纪,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晚饭还好,可以直接去街上买一些解决,可那堆积起来的衣物……
陈凯之无奈地摇摇头,当年凯哥在金陵还是挺潇洒的,衣服脏了,隔壁的不可描述的歌女们都肯帮衬,现在倒好,不得不要亲自动手了……
他将自己和师兄的衣物都收拾了,到天井这儿打了水,便开始浆洗起来。
等师兄疲倦地回到家,正好看到陈凯之在晾着衣衫,脸一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忙过来帮衬,好不容易做完了,他踟蹰道:“不如去雇个粗使丫头吧,师兄其实还攒了一些钱。”
陈凯之道:“我倒是有丫鬟的,不过那两丫头还在金陵,当初想着初来京师,自己还未落脚,带上他们多有不便,就孑身一人来了,现在正好我修书回去,请人送他们来。”
邓健顿时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真是惭愧。”
陈凯之果真回到厢房,提笔修书给了荀家,大抵是让荀家帮忙去王府寻那东山郡王殿下,兑现当初的承诺;除此之外,再去歌楼里赎一个丫头。
次日清晨,陈凯之如常的早起,先是去了车行寄信,而后便又去上学。
今日授课的,乃是掌院刘梦远先生。
文昌院的读书人显然都有些畏惧他,他人一到,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刘梦远轻飘飘地跪坐下后,一丝不苟的样子道:“今日,讲的乃是时文。”
他本就是稳重的性子,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述起来,这时文如何别出心裁,如何做题,如何写出文章,如何迎合经济之道。
某种意义,陈凯之是颇为鄙视刘先生的,因为在他看来,刘先生虽是有才,可这鸵鸟的性子,实在令他喜欢不起来,不过听了他的课,陈凯之倒是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时文的文法,绝不是乱写一气,怎么舒坦怎么来。
这时代的文章,虽不似八股那般苛刻,却也有它的‘玄妙’。
他一字不漏地记下,待讲得差不多了,陈凯之依然还在回忆着刘梦远的话,竟是有些出神。
而此时,刘梦远道:“今日,老夫便出个题,令你们来作答吧。”
他沉吟片刻,便道:“此题倒也平常,就以轻税赋为题。”
他话音落下,许多人便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刘梦远往众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道:“汪林,你来答。”
一个叫汪林的读书人便站了起来,道:“宗师,学生以为,国家能够长治久安,理应轻税赋,轻税赋,乃是国家之根本也……”
听着汪林的长篇大论,刘梦远依然板着脸。
这时文什么最重要?
这一点刘梦远是最清楚的,时文最重要之处就在于,它必须切合实际,又能耳目一新,想要高中,单凭这等观点,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待此人讲完了,他板着脸,道:“不过尔尔。”
那汪林露出惭愧之色。
刘梦远又点了几个人来答,不过回答,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出彩之处。
其实,这也难怪,这种平常的题,不知考了多少次,来来去去,就这些回答,早已让人生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