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份上了,邓健也不好再装模作样了,只好默认,却是苦笑道:“哎……这曾大人平时口若悬河,关键时刻,却不济事啊。”
陈凯之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睿智之色,道:“这自是当然,我早料到他的手段了。无非是想推心置腹而已,所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师兄,你真该好好学学,不然你以后还有的亏吃啊。”
“什么?”邓健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凯之。
好小子,你还会读人心呀,真是阴险啊。
陈凯之面对邓健的吃惊,却不以为然,而是慢悠悠地道:“这位曾大人,一看精神萎靡,显然是睡眠不好,一个人睡眠不好,十之八九,是因为他心里有心事,他有什么心事呢?”
陈凯之似笑非笑地看着邓健。
邓健呆呆地道:“什么……什么心事?”
陈凯之对邓健的后知后觉,不禁忧心,这家伙,这些年,还能好好地做着他的官,得是有多大的运气呀!
陈凯之摇摇头,才叹息道:“这还看不出来,亏得你还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已年过四旬了,却还只是一个侍读,你说,换做是你,你不会心焦吗?所以我先狠狠夸了他一番,赞扬他的品德,使他对我放下任何戒心,拉近了彼此的关系,随即再用一句欲速而不达,先触动他的心事,之后再良言劝慰,此时,他定然感触万千,其实现实如此,于他来说,岁月蹉跎,明知自己再难平步青云,早已断了痴心妄想,心中的焦虑,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现状的不满罢了。平时这些东西一直都藏在心里,不敢示之于人,这积攒的久了,宣泄不出,这才生出了心病。”
“而我先模棱两可的抛砖引玉,接着慢慢的引入这个话题,他心中的郁郁得到了宣泄,现在,只怕心里轻快了不少。”
邓健目瞪口呆,嘴角轻轻蠕动着,老半天才吐出话来:“可是……他是来劝你的啊。”
陈凯之撇撇嘴,格外郑重地说道:“我不需要劝,我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深思熟虑,绝不会是一时冲动,所以我不想做的事,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做。可我想做的事,任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师兄,这个故事,我一定要讲完,箭已在弦了,不得不发。”
他说罢,只朝邓健一笑,眼中闪露着坚决的光芒。
邓健却只是恐怖地看着陈凯之,哑口无言。
而那曾进坐在轿里,直到过了一条街,才猛然醒悟。
自己怎么就告辞而出了,不是该去劝这陈凯之的吗?
怎么进去之后,一句劝告的话都没说出口,反而被陈凯之……
他忙吩咐轿夫:“且停。”
轿子刚刚停下,曾进在轿里,却是突的苦笑一声,最后叹息道:“走吧,打道回府。”
一声叹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着了陈凯之的道了。
这家伙,还真是洞若烛火啊,原以为自己以情感人,能说服他,谁料到自己却被以情感人了。他摇摇头,这样理性之人,哪里还需要自己去劝,还是别班门弄斧了吧,丢人啊。
这个时候,他心里却是猛地想起了陈凯之的话:“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这话很浅显,可细细一咀嚼,岂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吗?
这个小子……
即使陈凯之这新作之事闹得不少人瞩目,可时间依旧缓缓而过!
又过了几日,学而馆的石头记终于刊印了出来。
此文一出,那学而馆是门庭若市,无数读书人前来求购。
现在这石头记,已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了,比如这吴彦,就匆匆的买了一本去看。
将书带到了学宫,此时还是天罡拂晓,陈凯之还在武院的校场,可文昌院里,许多人已经三三两两的来了,不少的同窗,竟都带了这《石头记》来。
众人对此书,都带着极大的期待。
因为陈凯之此前的文章,多是短文,而似这样的长文,却是罕见。
甚至不少人认为,此书理当是一篇长论,定是和经史有关。
可是当吴彦翻开了书一看,方才是愣了一下。
竟是一本话本。
陈凯之写话本?
要知道,这话本在诸多文体之中,是读书人较为轻贱的,在不少人心目中,这和茶楼里的说书人没有什么分别。
…………
这个月最后一天,老虎紧迫的需要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