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坛子里往外掏咸肉呢,忽然就听院里的小黑和大黄狂吠起来,探头一看,只见街门外站着几个妇人,当先一个就是王氏,听她大叫道:”阮家妹子在吗?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傣依族人和咱们小王村的人打起来了,如今其他村子全赶了去,双方都对峙着,事儿眼看就没办法收场了。”
阮云丝和芸娘在屋里听了,都大吃一惊,芸娘这会儿也顾不上让阮云丝置身事外了,众人脚步匆匆来到傣依族人住的地方,只见有些村民都受了伤,傣依族人也有几个身上挂了彩,毕竟是乡下人,一直生活融洽,这些人没遭遇过这种事儿,因此两方都有人受伤之后,便有了畏惧之心,几位保长约束了村民,那部落里的几个头领也不许人上前,事情就僵在这里了。
阮云丝松了口气,不由得着实庆幸,暗道幸亏这两帮人不是什么世仇,不然的话,不撂下几条甚至十几条人命,恐怕双方也不会罢手。
她在人群中,原没有上前地打算,谁料那傣依族中站在前面的两个妇人看见了她,忙跑出来,大哭道:“姑娘,姑娘,你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地里的苗儿,都被他们放牛放羊给踩坏了。”她们的汉语说的很流利,大概是因为一直和汉人有贸易往来的关系,或者是她们那个小国家根本没有自己的语言,只能说汉语。
“纳……纳尼?我……我我我我……”
阮云丝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导火索为何会引到自己身上?黄莺和楼兰竟然还让自己给她们做主?她们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以为这是河姆渡时期,一切都由女人为主导啊?
熟料她这边正惊讶着,那几个保长也凑过来了,粗声粗气道:“阮姑娘,不是咱们欺负他们,你看看他们做的好事儿,这边几亩地的苗儿一遭儿都被撅了,今年算是别想收一颗粮食了,这可是好几家的地呢。
阮云丝都惊呆了,怔怔看着几位保长,心想那些傣依族人不懂事儿,几位保长你们怎么也犯了混?这种事情来找我做什么?就算你们搞不定了,十里八乡不是还有好几位大地主吗?
也难怪,她怎么可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利害?黄莺和楼兰其实就是傣依族两个大头领的妻子,她们昨日见阮云丝一番话,就把那些妇人都给降伏住了,又从那些人的话里听出阮云丝时常帮她们的忙,在这附近乡村很有口碑,在她们思想里,这就应该是个有地位的女人了。而且从她们搬过来之后,昨日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帮她们说话。如此一来,她们自然信任阮云丝,认为她有这个地位处理整件事,又不会偏帮这些汉人,到时候自己和族人才可能留下来。
而几位保长也是刚刚收了阮云丝的锦缎,心中对他也有些佩服感激,更何况现在村里有人受伤了,对面那部落可也是有着上千人,真要打起来,一定会出人命的。那些大地主哪个不是比猴儿还精啊?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出头?保长们如今也是骑上了老虎背,领着村民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呢,有人命伤亡,责任跑不掉;不打,这威风可就尽丧了,到时候村里人还有谁会听他们的?两年后还有谁会继续支持他们当保长里正?既然对方的人跑出来找阮云丝做主,他们自然也乐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过去。
就因为这么两下里凑巧,阮云丝竟一下子从围观的路人甲荣升成为整个事件的主角,而她甚至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是看到几位保长和黄莺楼兰殷殷期盼的眼神儿,后面乡亲们和对面傣依族人的目光,让她独善其身,抱着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关我屁事’的态度转身走开,她又实在办不到。
到最后阮云丝也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会儿她真是无比的思念起苏名溪来,如果他在此处,以他的名望地位甚至是官职,解决这种事绝对不会比吃口饭更难,但问题是:他不在这里。
哼,不在也好,说明他头上绝没有主角光环。阮云丝赌气地想着,先将几位保长拽去一旁,小声道:“各位保长,你们把这种难题丢给我,可让我怎么处理呢?我看着咱们已经有人受了伤,这事儿可不能再激化下去了,不然就有人送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几亩地,认真说起来,这事儿还可能是咱们这边的人挑起来的,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心知肚明。咱们几亩地没了收成,互相帮帮就行了。那些人要是没了收成,你想想他们怎么活?他们要是不能种地活不下去了,真要是一条道儿走到黑,偷鸡摸狗盗窃抢劫,甚至干脆占了哪座山头打家劫舍的,受害的是谁?还不是咱们?”(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