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来了,一看见阮云丝,便哭着跑到她面前跪下,求她给自己做主。
阮云丝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还有脸求我给你做主?你想想自己的本分是什么?只为了个人出一口气,把你主子撂在了什么地方?你看看萧姨娘哭的,她身子刚刚有些起色,就又要为你操心,便是忍一时之气又能如何?”
绿柳听着这话虽然是训斥自己,却仍是关心萧姨娘,她是多知机的丫鬟,这里就连忙磕头,一边诚恳地承认错误。阮云丝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萧姨娘面前让她坐下,又对身后的珠儿道:“去帮绿柳整整头发衣服,这个模样落在人眼里,像什么话。”
珠儿答应一声过去了,这里小溪和那几个逞凶的婆子丫头看着阮云丝的面色神情,也十分不安,更不知道自己刚刚对她那些不恭敬的话是不是都被对方听到了。只是如今,袁姨娘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狐假虎威,仗着主子这会儿的地位,恨不能惹出点儿事来的,哪里又肯像绿柳那般轻易对阮云丝低头?
因此那小溪收敛了慌张,敛衽施礼道:“奶奶,姨娘近日觉着有些气闷,听说花园里的花儿开的正好,因此打发奴婢们过来采集些插瓶,如今怕是要等得急了,奴婢们还要赶回去交差。”
“这会儿想起怕你们主子等得急了?刚刚我看你打的挺上瘾啊。”
阮云丝心中气愤,这些奴婢的话若在现代,最多也就是个泼妇骂仗,然而在这规矩森严的国公府,这种举动就是代表了一种飞扬跋扈的特权,若不好好儿惩治,只怕日后不知有多少婢仆还要遭殃,所以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阮云丝从嫁入国公府,深入简出,温柔和善,连管家大权都没到手,小溪心里未免就存了些轻视,认为那些传言都是名不副实。
如今袁姨娘又有了身子,她这第一心腹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更是张狂的有些不知所以,渐渐都忘了自己身份和听说的那些阮云丝嫁进国公府之前的手段了。
然而今日第一次交锋,头一句话,她就让对方噎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方委委屈屈道:“奶奶不知道,奴婢来到园子里,就听见她们主仆背后编排我们姨娘,这话若传去姨娘耳朵里,少不得让她生闲气,奴婢就想着教训她们一下,免得忘了身份……”
“住口。”小溪不等说完,阮云丝便断喝一声,气咻咻道:“你怕她们忘了什么身份?忘了自己是爷的姨娘?我看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一个小小丫鬟,竟然对一个姨娘口出不逊,是谁逞的你这样威风?”
小溪心中一凛,连忙道:“奶奶息怒,是奴婢一时间义愤填膺,所以忘了身份,奶奶恕罪,奴婢只是气不过她们编排主子,所以想着教训一下。”
阮云丝身旁的芳草冷笑道:“你教训谁?萧姨娘还是绿柳?你凭着什么身份?不过是袁姨娘面前一个稍微体面些的丫头罢了,和绿柳也只是平级,你凭什么教训她?还指挥小丫头子打她?就是有了纠纷,尽可报给管家娘子,由她们出面禀明奶奶或者你们姨娘,是罚是打,这才是国公府里的规矩,你如今说这种话,莫非是袁姨娘给了你特权?”因为袁姨娘虽怀了身子,但管家之权未丢,所以芳草出于谨慎,在点出阮云丝的权威之时,也捎带了下袁姨娘。
“是,奴婢知错了。”小溪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如今看来,阮云丝明显是不卖袁姨娘面子,自己若还是一味逞强,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情。因只好暂时低头,想着等回到主子面前,再好好说道说道。
阮云丝正要说话,却忽听身旁的萧姨娘没命咳嗽起来,只咳了几声,便喷出一大口血,这下绿柳也慌了神,连忙和小丫头扶住萧姨娘哭叫。忽听阮云丝道:“莫要慌,先抬到亭子里去放好,芳草,立刻去叫人请大夫。”
说完看了眼小溪,又对珠儿道,你出去说给赵立家的,就说这丫鬟以下犯上目无法纪,打十板子撵出去。
她原本不想处置的这样严厉,然而眼看萧姨娘咳血,如果不严惩小溪,事情传出去,于自己地位有损也就罢了,只怕袁姨娘那种人还以为自己是怕了她,连她身边一个丫鬟都不敢严惩,日后更是要张狂起来,那时还不知要有多少小丫头受罪。